【双黑】交火(2)

击针撞击子弹底火，引燃装药，弹头被压入枪管，套筒与枪管后座之后子弹射出，弹壳被抛出，再次上膛。双方都传来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每一次呼吸间饱含粘稠的血腥气。 脸颊上被擦破，渗出血来，黑色风衣阴沉地伫立着——真无聊啊，太宰治想。 枪械的确是用于解决争端的良好武器，敌我双方立场鲜明，计划滴水不漏，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但是，真无聊啊。 又一颗子弹贴着皮肤掠过，他却毫不在意地出神了：如果是中也，如果是那个小矮子在这里，会是什么情景呢？啊，首先肯定就没这么麻烦啦，操纵重力什么的还真是方便啊，再留几个活口要到情报。嗯，迅速解决掉，让小矮子请我吃蟹肉粥吧~啊，对了，那家伙肯定还会要求先向森先生报告，说什么“不好意思，首领。这次还请多派几位清扫人员过来。”——毕竟人被碾进地面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就算是中也，我也能全部预料到，并不会有超出计划的事情发生啊。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比这样的枪战更加有趣呢？ ——为什么，会更值得期待啊？ “那还不是因为青花鱼你太弱了。”太宰治靠在天台边，回想当时中原中也捧着酒杯神志不清的样子。他还总提到“双黑复活夜”的事情，和那个使用污浊才能打倒的怪物，大有一副“没有我，太宰治你就等着被完虐吧。”的气势。 这么想起来，关于这个说法，自己当时好像也没有反驳，他知道，小矮子把自己看的很重要。当时先是解决了妄想交火的组合士兵，然后见识了那个超出异能范畴的庞然大物，然后给精疲力尽的中也捡了帽子，小矮子伤得很重。说实在的，太宰治其实后悔把搭档留在战场上，尤其是他明白无论是客观条件还是当时的形势，都不允许他把中也带走。所以他用剩下的时间，在树林里弯腰找了很久，把帽子一并大衣放在了小矮子的脚边。 ——因为那是中也啊。 ——那是中也，那是我的神明，他值得被赋予信任和依赖。

——本就值得被期待。 不远处，有富于节奏的脚步声传来，于是太宰治知道，等待的那个人正向自己走来。门被推开了，中原中也的脸上带着些焦急，反复确认那人没有摇摇欲坠地站在高楼的边缘。他不可察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一如既往地用着磁性的嗓音开口：“那你叫我来这里干嘛？” “风景啊”，太宰治回眸，拖长了声音，“楼顶的风景还是很好看的，中也不觉得吗？” “你这个家伙又发什么神经”，中原中也想这样说，但太宰治只是站在那里，长长的外衣随着夜间的风摆动，用眼神和笑容邀约。太宰治拿出一包烟，冲他晃了晃手腕——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然后中原中也听到了，那个每一次听都能勾人心魄的声音—— ——借个火吧，中也。 于是，戴帽子的青年走过去，随着刚刚等在天台上的那个人一起，拿了一只烟。 在铺天盖地的夜色中，两人凑近了，轻叼着烟，用打火机点火。
小小的火焰中，彼此靠近的两只烟草，在须臾间接吻，开始了仅此一次的热烈。 “我们活过的刹那，前后皆是暗夜。” 但这一晚，有两处火光，伴着苦涩的烟雾，忘我交错，抵死缠绵。 Fin. 倒数第二句，出自葡萄牙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的作品：《阿童尼花园里的玫瑰》 “我们活过的刹那，前后皆是暗夜。” 与原意略有相关。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