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S】秘密(2)

什么狗屁感谢，潜台词不过就是干你屁事。 妈的，干我屁事。 - 温尚翊是在某天洗澡的时候发现的这个秘密。 当他打着手电筒趴在地上寻找那枚掉落的戒指时，暖黄的光打在戒指的内圈，印出银环上浅显的刻痕。 温尚翊心下一惊，伸长手臂把戒指攥在手心，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内圈照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手在抖，因为那上面，是他温尚翊再健忘都不可能忘记的图案。 是陈信宏那枚戒指外圈的图案。 那刻痕很浅，没有镀色，如果不是在良好的光线下仔细看，那几乎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光滑的内圈。 他后知后觉地把戒指转回外圈。果然，那上头的划痕不见了。 温尚翊突然觉得心脏被狠狠砸了一下。 他怎么会想不到呢？那半边翅膀的图案，怎么看都是陈信宏的手笔。 他这才恍惚想起那枚戒指出现的前一天晚上，他跟陈信宏因为有些编曲上的细节要沟通，便都留在了录音室。
喝了冰啤酒，他躺在沙发上做了一个梦。他听到陈信宏的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就当我又任性了一回吧。”他说。 原来不是梦。 他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很久，久到水雾散去，终于和镜子里的自己面对面。 温尚翊低下头，将那枚戒指放在手心摩挲着，穿过常年覆着薄茧的指尖，穿过微微凸起的指关节，停在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这样也好。”他转动掌心翻看着那枚戒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起来。 - “阿翊、阿翊，去里面睡啦。” 黑暗中，陈信宏轻轻拍了拍睡在沙发上的人。 “有这么困噢？”他摇摇头，抽走温尚翊手上空了的啤酒罐。 银质的圆环在屋内稀薄光源的照耀下，折射出冷淡的光。 烦死了，果然还是没办法忽视。 丢了啤酒罐，陈信宏又坐回沙发旁，不管是出于心理或是生理，他都不想睡。 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看他了？

记不清了。阿翊的睫毛还是那么长呢，倒是眼角的纹路...好像更深了。 “原来我们都老了啊，温尚翊。”陈信宏转回身，背靠着沙发，望向窗外白如冷夜的月光喃喃道“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一起变老了？” 回答他的只有温尚翊渐沉的呼吸声。 他站起身，拿过披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从里头摸出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这对戒指是他特别请人定制的，上头的翅膀图案也是他熬了几个大夜亲手画的。 他还记得当时他提出定制要求的时候，负责跟他沟通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他不下五遍。 “您确定要按这样来吗？在您之前没有顾客有过这样的要求，如果最后出来的效果不理想...” “没关系。”他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没关系，就这样。” 那是一对在旁人眼里绝不可能被称之为一对的戒指。两只翅膀的图案一左一右，分别刻在两枚戒指的外圈和内圈，一枚清晰明亮，一枚了无痕迹。
他承认一开始他是带有私心的，但在过了很久之后，他几乎快忘了这对戒指的存在，只是总习惯性地把那个小盒子带在身边，可那人手上的那枚却时刻提醒着他。 温尚翊不属于他。 “阿翊，其实我没有歌迷眼中那么温柔。”陈信宏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回头盯着温尚翊的睡颜发呆。 其实我也会嫉妒，其实我也会恨。 “就当我又任性了一回吧。”他把那枚他讨厌的婚戒摘下来，换上了外观别无二致的、属于他的那一枚。 他抬起温尚翊的手，跟他的戴着戒指的那只交握在一起。 那或许会是这对戒指最后一次这样靠近彼此吧。陈信宏自嘲地想着。 “阿翊，你说...余下半边的翅膀，还可以通往天堂吗？” - 自温尚翊发现那个秘密之后，两人再次见面，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他还是爱盯着陈信宏手上的那枚戒指发呆，只是再不寻根究底了。 他有时在想，陈信宏不愧天生就是来做他的翻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