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38)

离开 沈巍拿着戒指回来的时候，樊伟已经离开了。屋子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樊伟。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就像以前樊伟出差的时候一样，可是沈巍知道，樊伟不会回来了。他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比如谷一萍发给自己的一些暧昧的照片，主角是自己；比如那天的永久标记并不是怒火中烧，只是真的害怕樊伟离开；比如今早的暂时离开只是为了一场完美的求婚，很多很多。沈巍转身出了门，可当他站在十字路口，叫到了出租车，在开口说地址的时候就像被按了静音键，犹豫了半天，“去机场。” 可就是那么不凑巧，高速上出了车祸，很严重的追尾，堵了许久许久，沈巍把钱掏给司机就匆忙地下了车，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跑的这样快，这样久，就像是个疯子在公路狂奔，然后，衣衫凌乱地出现在机场，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遍，都没有樊伟的身影。 樊伟坐上飞机的时候还在想，好像这是自己第二次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第一次是被谷一萍送出国留学，那天谷一萍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樊伟连一个能告别的人都没有。
这一次，是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告别显得多余。窗外很阴沉，似乎有一场大雪。 那个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樊伟才看完沈巍留下的纸条，沈巍说：“公司临时出了点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拙劣的借口，樊伟想，可是他已经哭不出了，就像是被榨干水的海绵，干巴巴地只剩千疮百孔。那个人敲开门，笑容灿烂且疏远，“你好，我叫何开心，是巍的朋友。”那个人和沈巍一起出入酒店，动作亲密。 开心？樊伟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打扫地很干净，没有下过雪的痕迹，也没有一个傻乎乎的雪人立在中央，一个叫开心的雪人，逗哭了一个妄想的人。 “我们开门见山吧，”何开心坐在沙发上，拒绝了樊伟倒水的客套，“我希望你主动离开，我不想让巍为难。”他说的诚恳，也高高在上。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离开。”樊伟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暴露给外人，尽管面色苍白憔悴，他依旧笑容得体，不卑不亢。

“何必自取其辱呢？”何开心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是一段视频和一篇报道，《何氏小公子向大学教授求婚！》，视频里，沈巍笑着点头，“当初他们都以为巍只是一个普通教授，非要把我们分开，还想把我送出国，我中途跳车出了车祸，醒来已经在国外了，身份证和护照都在他们手上，只能完成学业才回来。”何开心笑着说一段过往，他们两情相悦，他为爱勇敢。樊伟就像是趁虚而入的小偷，像是跳梁小丑自我感动。樊伟只是沉默，一直到何开心离开，桌上放着签证和假的身份证。 樊伟还是先离开了，没有等到合约结束，也不在乎沈氏的报复，鑫丰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提着行李箱，带很少很少的东西，毫不留恋地从那间房子里走了出来，隐进人海茫茫。 桌上放着的博尔赫斯被翻开了几页，红色的叶子夹在泛黄的书页，上面沈巍的字很好看。樊伟想，那首绝望的爱情，说的是沈巍，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