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46)

井然害怕地躲进柯泽的怀抱，他知道那个孩子对樊伟而言有多重要，也知道樊伟对沈巍的深爱。那通电话是他打的，他只是告诉沈巍樊伟很不好，告诉沈巍一个人樊伟的地址。当时樊伟因为缺乏alpha的信息素抚慰，胎儿状态不是很好，已经接连晕倒了好几次。井然想着，如果沈巍不爱樊伟，那么就请沈巍当面告诉樊伟打掉孩子，痛苦是一时的，至少在未来，樊伟还能毫无顾忌的去爱；如果沈巍还爱着樊伟，那么他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把所有的心结都打开，樊伟值得被爱，被珍惜。可现在事情变得很糟糕，可以说一片混乱，沈巍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樊伟那里医生也只是说尽量保住胎儿，他们都知道尽量有多无力。 孩子和沈巍，哪一个出事对樊伟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好在都没出事，沈巍转到了加护病房，樊伟就在他的隔壁。 樊伟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他梦见一个小天使围着他打转，洁白的翅膀呼扇呼扇，笑声清脆；
他梦见沈巍伸手把天使抱进怀里冲着他微笑，四周明亮了起来，是他们曾住过的房子，院子里堆着三个靠的很近的雪人。咧开嘴傻乎乎的笑，有一个带着和沈巍一样的眼镜。 梦醒了，病房里阳光明媚。樊伟下意识的想要去感受另一个生命的存在，还好，呼吸里下腹的坠胀感还在。 井然帮他调高了床头，又喂他喝了些水，坐在一旁酝酿着语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樊伟摇摇头，他想开口问晕倒之前的红酒香，又害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对不起，小伟。”井然突然道歉，“是我打电话给沈巍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樊伟。 樊伟沉默着，突然拔了针头鞋都没穿就下地，往外走了，井然慌张地跟了上去。那不是幻觉，沈巍真的出现了，那么多的血，沈巍一定很疼吧，樊伟想。他只想找到沈巍，只想知道他有没有事，着急如他都没来得及问井然沈巍的病房在哪里。 “小伟，你的身体......”井然担心地开口，医生说樊伟应该多休息，细心养护。

可他看着着急的樊伟一时说不出来劝言，他沉默着领着樊伟去了沈巍的病房外，隔着一层玻璃看插着各种管子的沈巍，呼吸面罩上消失又出现的白雾，“医生说，再有两天生命体征平稳了，沈巍就会醒来，你先去休息好不好，你还有宝宝。” “我再看一会。”樊伟说，他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感受，巷子里沈巍冲他狂奔而来时他以为是自己再一次出现的幻觉，后来的怀抱那样真实，温暖，红酒萦绕鼻尖，鲜血滴落脸庞的温度，他听见沈巍说，“樊樊，别怕。”一下就能让樊伟安心下来，放任自己晕倒在沈巍的怀抱。 记忆里沈巍很少生病，感冒也是悄无声息的，除了浓浓的鼻音。樊伟想起来，有一次，沈巍病的有些严重，有一点高烧，格外的粘人。早上也赖床不起，拉着樊伟一起捂着热烘烘的被子，鼻音浓重的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那一整天，不管樊伟去哪里都要带着一个大型挂件，后背贴着前胸，说话的震动传递着，同手同脚悠悠地在房子里逛着，从客厅到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