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29)

成长很艰难，但是樊伟活得很好，比所有和他一样境遇的人活得好太多。 也许是沈巍的笑打扰了睡梦里的人，樊伟伸出手低着沈巍的胸膛将两个人之间拉出十厘米左右的距离，裹紧了被子又熟睡，半张脸露在外面，发丝柔软。 沈巍安抚性地拍拍被子就去洗漱，熬一碗粥吧，昨夜喝了那样醉，喝粥舒服一点。沈巍想，镜子里的自己带着笑。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着和他有关的事，都会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喜欢吗，很喜欢。 鑫丰和沈氏的合作结束的第二天樊伟就从鑫丰辞职了，他已经没有待在哪里的必要了，外患已除，内忧已灭的。樊伟想要自由，放下一切，责任，幻想和顾虑。 樊伟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他去重新认识这座城市，与十五年前有太多不同，高楼栉比，沥青路旁的行道树扑簌簌地落着叶，像是蝴蝶，丛书页里落了出来，踩在脚底下清脆地响，干脆利落，“呲啦”一声就结束，除了破碎的尸体，留不下足迹。
樊伟不会画画，相机里一张张简单的拍照，没有什么构图可言，边走边拍的随意，好多都模糊了，色块叠成一片密林，即使这样，樊伟也不舍得删掉。异国的风景再好，终究不是家乡。 沈星明需要养身子，所以沈巍开始忙了，新学期到来，课程和实验都进入筹备的忙碌，新项目和新学生的欢迎会总是少不了，常常回来已是深夜，樊伟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米八的个子缩在小小的拐角，毯子一大半落在地上，台灯昏暗的光，书翻了一半，夹着一片红叶，樊伟在朋友圈里说，那是这个秋天，他见到的第一片红叶，在成片成片的绿与黄里突兀也独一。夹在沈巍最爱的诗集里。 “what can I hold you with?(我拿什么才能留住你，) I offer you lean streets,desperate sunsets,the moon of jagged suburbs.(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