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杀心如潮

顾长亭大步跨入雨幕中。
夜色混沌，风雨凄迷，二十七道身影在夜色中如同消融的流水，地上树枝房屋的阴影仿佛活过来般，扭曲行动起来。
野草剑横转至顾长亭胸前，执剑人唇边还带着未擦净的血渍，胸前诡异出现的伤口亦没有来得及包扎，他望向雨夜中纷纷人影，却没有半分退让，只是带着轻笑开口：
“又是老把戏。”
信花阁二十七杀手，雨夜袭杀顾长亭。
那是发生在白帝二十三年秋的事情。是他在武道大会上崭露头角，登上百花洲之后的事情。
那些都是曾真实发生在他的人生中，真实遇见的人和事。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顾长亭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随着顾长亭话音甫落，一跃而起的，是与暗夜格格不入的雪亮剑光，如电般划破暗夜的雨幕。十二个执剑的黑衣杀手渐次出现，剑光缭乱拨向静默站立的顾长亭。
利刃刺破了顾长亭胸前染血的衣襟，继续向前。
最先出手的剑客瞪大了双眼，来不及惊喜或是疑惑，一丝凉意从颈间划过。
待他看清十二个人同时刺中的，只是一件染血的青衫时，也听到了雨声中夹杂的，如同风声一般动听的，来自于他的咽喉的，血液喷溅的声音。
褪下一身宽大青衫的顾长亭暴露在雨夜里，一身白衣染了雨滴，浥成点点滴滴暗色的点迹。
他握着剑，微微抬眼，于是那眼底的轻狂便无遮无掩地展露出来，他身上染着血，被二十多好手一起围杀，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看向那些潜藏着的杀手时，就如同看向一群无生命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