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寒山君(2)

大仇得报之际，苏涟漪和金瑶儿携大笔钱财雨夜赶来投奔。
陆寒山的生母姓苏，本是出身苏家旁系的姑娘，虽然出嫁后和本家断了往来，若论起关系来，也算是苏涟漪的姑母，而寒山君，则算得上是苏涟漪的堂兄。
为了一层说远不远，说近也算不得近的亲缘关系，也为了陆辞夏能有优渥安稳的生活，陆寒山接纳了二人，陆寒山为二人提供庇护，二人则用世俗金钱供养他们两兄弟。
再后来，苏涟漪的生意稳定下来，已无需陆寒山亲自坐镇，他便在常人难以抵达的雪原深处建了一座“岁寒城”，鲜少再踏足江湖。
岁寒城中不见生人，寒山君日日对剑，江湖上的事，他早已漠不关心。
但“顾蔓生”这个名字，他却有些印象。
不止是因为她是顾长亭的妹妹。
而是有几回，在他寻上仇家之前，便有人抢先一步，杀死了他的仇人。
有时是直截了当的毒杀，有时是雇凶杀人，也有时挑动多方关系，在混乱争斗中消无声息地杀死目标。
陆寒山追查着自己的仇人，也一路追着那个人的行踪，总是慢上一步，每每待他追查到蛛丝马迹，匆忙赶到的时候，留给他的便是仇人的尸体。
距离那个人最近的一次，是追查一个叫“拈花手”的大盗。
拈花手既是个掠人钱财的蟊贼，也是个拈花惹草的下流货，素来擅长易容和迷药。

陆寒山追查到那人的行迹，匆匆赶去一处青楼妓馆寻他，却被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撞了满怀。她身上带着奇异的香气，甜腻的、混乱的、带着些微腥气，和她涨红的清秀面容有些格格不入。
女子匆匆离去，陆寒山推开她出来的那扇房门，房间里是和那女子身上一样的香气，甜腻，又微微带些腥气——仿佛是腐烂的尸体、血液和各种花香混杂的味道，房间的地板上倒着在睡梦中被人剜去双眼、剁掉双手的“拈花手”。
拈花手擅长易容和迷药，可最终他却在迷药的作用下，死在了一个易容过的女子手上。
后来陆寒山才知道，那人便是顾蔓生。
陆寒山本要问她些什么，比如，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但他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微敛了眸子，掩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开口道：“看来这次以潇湘公子的名义召集我们来此的，不是璇玑司的这个小朋友，而是顾姑娘你了，就是不知，顾姑娘还传信给了哪些人，又是要说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