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罗/索香】两极 ACT.44 天与海(6)

他看见基德的飞鱼陷在靠海的滩涂里。调整了方向，按低鱼头，整个机子低空朝着那家伙俯冲过去，“跳上来！”他大喊。手心紧紧把着操盘与扶手，摩擦得燥热生疼。
那家伙立刻拎过茫然无措的KIDD，跃上自己那台飞鱼的背，弓紧了身子紧盯着目标，像是要扑上来咬断猎物喉管的头狼；眼里没有丝毫畏怯与疑惧。特拉法尔加紧紧抿着双唇，把飞鱼摁得更低些；鱼肚几乎贴着滩涂表层的淤泥，从目的坐标旁惊险地滑过去，两机的辅助翼擦着彼此的边缘，最近的距离不过2米，一个闪失就可能都陷进泥里。
机身交错的一瞬，基德猛地发力跃上，特拉法尔加觉得双肩一道狠劲被压得生疼，心里竟忽然就安稳下来。属于基德的热气整个从后方将他包裹住了，他才发现自己太喜欢那喷在他脖颈间的粗重喘息。
“这一手开得还真不赖……你几十秒前还在那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呢！”
基德的臂膊从肩外绕过来，握住了他把着方向盘的双手。被冷汗浸得冰凉的双手接触到那火热的掌心，简直要被烫得融化掉了。“混账！”特拉法尔加挣了一下，对方却笑了：“我来开，你对付后面的混账。”他摸了摸机身的温度，皱起了眉：“这机子也撑不了多久了，照我们这种用法就是消耗品。怪不得这玩意虽然能飞还是打不过雪狼。”把马力飚到最大，“但愿滑得过这片泥地，前面是……”他看向前方的着陆地点，不由得睁大了眼。

——海。
飞鱼的高度越来越低，迫近那片无际的蔚蓝。但运气并不是总向着他们，就在他们以为在海上着陆已成定局的时候，身下的机械却突然当机，笔直地摔下去，掉在乱石与沙滩的边缘。好在没直接戳上那些巨大尖石，单看周围那些乱石嵯峨，怪状林立，就觉得其实能掉在沙滩上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后面的引擎声愈来愈重，追兵一刻喘息也不给他们；特拉法尔加飞快地设定了自动程序，拆下一边被撞歪的辅助翼上的推进器，让那飞鱼只拖着一个单引擎，磕磕碰碰地沿着沙滩向着另一边撞开。凭借定位仪的追兵一时只会追着那辆飞鱼的方向，要在这充满天然掩体的海滩上发现他们比较难。
凭借着PDA上的线路图判定着方位，红色的线条直直地延伸进海里。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大概明白了这条线路的意义——渡海抵达利华斯山，翻过山岭穿过交战地带，进入灰色地带A区后就可以乘坐轨道列车到达无法地带了。
可眼下总不能游过去。藏身在一块巨大岩石后，倒是从沙堆里拖出了一条破旧的冲浪艇，但防水电机似乎早就坏了。特拉法尔加还想再细致查看，但基德已经把背脊贴着岩石墙壁，双脚支撑不住地滑坐下来，脸色煞白，脸上豆大的汗珠滚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