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宽】红苹果（8）(2)

马尔科坐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间，受伤的腿被层层包扎，绿眼睛从逆光处看着是一片阴影，托尼叫了他一声，马尔科没回应。托尼走过去，先把绒毛玩具摆在床头柜上，顺便放下包，坐在床沿，伸出双臂把马尔科拢进自己怀里。
马尔科在哭呢。
托尼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了受伤的好朋友。
马尔科盼了那么久的比赛还有一周就要举行，天生瘦弱的马尔科为了强壮起来，当上不容置疑的校队主力，比别人多跑了多少圈，多花了多少时间，吃许多不爱吃的东西，晚上一个人偷偷刻苦训练，全部这些，马尔科没说过，可托尼都知道。可爱，阳光，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的马尔科，为什么会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如果可以交换，托尼真心实意愿意跟马尔科换。但没人给他们交换机会，“会好的，马尔科。”他自己也觉得太无力了，说了一句就打消了继续的念头。
马尔科趴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捏紧拳头捶打医院薄薄的床垫，有一次还捶到了金属床架上，托尼赶紧拢住他的手，嘴里说着不痛不痛，给他轻轻揉了一阵，想了想又把另一只手也拉过来，这只手大概是刚打完点滴，冰凉又僵硬，托尼小心避开手背上的静脉留置针，捏着手指给马尔科按摩。

“讨厌。”哭了很久后，马尔科总结陈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左手张开捂住眼睛，眼皮有点沉重，他估计是已经肿了。托尼也不立即离开，还是圈着他，“是啊，就是很讨厌。”男孩温柔地附和，抓过纸巾盒放在他腿上，还抽了几张帮他擦脸。
马尔科感到有点丢脸，最好能让他一个人哭完，他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谁知道托尼会突然闯进来。但托尼在这里又提供了莫名的安心，还有温暖的拥抱，再说，托尼是不可能嘲笑他的。他再次抱了好朋友一阵，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了。
托尼立即乖巧地站起来，马尔科看他往门口走，以为他想去洗手间，但托尼推开门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卷纱布和两个冰袋。
“眼睛太肿了。”托尼说，推着他躺下，先盖上纱布，再把冰袋按在他双眼上。
这就不至于冰得打哆嗦了，马尔科感激地想，托尼真是贴心。冰袋敷在眼睛上，托尼凉凉的手又默默地拉着他的手，马尔科反握回去：“比赛要夺冠啊。”
“跟我说这种官方发言干嘛，我会努力的。”马尔科听见托尼清脆的笑声，“你安心躺着就好了，明年还有比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