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调夜间模式,亮度高得吓人。我感觉到克劳利迷迷糊糊挪动了一下,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紧接着,他往后缩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天使?”
他的语气里的惊讶太过明显,不太像是问我在干什么,更像是在期待我的某个回答。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这不太对劲。但我没有深究。
我按灭手机屏幕,转过身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事,做了一个梦。”
他把自己重新卷起来,发出了一阵没有什么意味的鼻音。
〔6〕
除了昨晚外,我能想起的最不对劲的事发生在五年前的一个晚上。
四十五岁以后,医院为了照顾我们这些老员工,停了我们的一线夜班,只需要值二线班,轮岗在家里待命,解决年轻医生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