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甜心 14(4)

” 被窝里的小手没力气动，使了半天劲才让僵硬到没知觉的肌肉缓过来，下意识立刻就往肚子上摸。还是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腹肌也没有长回来，要不是疼的像匕首在搅，黄明昊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你说有没有事！肚子还难受？” 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和痛苦的表情，姜然有些急了，一直盯着门口望，医生怎么来的这么慢，随后又按了两遍铃。医生只告知自己黄明昊是低血糖，可这状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姜然作为保送队的保姆担当，怎么可能不跟着担心。 “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患者单独沟通一下。” “是啥严重的事啊？还不能告诉我！那小昊我先去给你买吃的了！” 医生把病房门关好，关门声显得格外沉重，黄明昊觉得紧张勉强坐起身来，却又被人按着躺下，细细的嗓子眼咽了咽口水。疼的受不了，小脚丫在棉被里缩了起来，怕被子被人揭开，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把自己保护在遮罩里。
“黄明昊，16岁？” “嗯....” “你的性征情况自己一直都很清楚吧？” “我...嗯....” 即使抓紧也没躲过掀开被子的命运，被席卷全身的刺痛弄得满头冷汗，冷空气这样一来还有些发抖。捂在肚子上的两只小手不自在的往两边放了放，可这剧痛太难熬了，丢人的哼哼唧唧声音没忍住，双腿发软却下意识弓起来蜷缩成一团。医生两只手指并拢，去按了按小孩可怜的腹腔。 “知道为什么肚子疼吗？” 黄明昊没敢说话，抓着白色床单的小手再紧了一点，试图绕过这个尴尬的问题，一个劲的叫唤着疼。医生却不为所动，一张化验单被递到小孩颤颤巍巍的手里，怕他看不懂，还特意用红笔圈出重点加上标注。 “HCG指数大于20，已经进入妊娠状态。” “看清楚了没？” “他...他还在！” 医生点了点头，黄明昊还以为包袱已经丢了，唯一一点情绪波动在得知自己还揣着生命的时候平静下来。

拿着张单子的小孩一点惊讶的神情也没体现在脸上，似乎早有预见，表达出来的只是失望。弯弯眉又皱在一起，目光一秒钟也没从那个红圈上移开，一直盯着，直到眼泪争先恐后往出涌也盯着，想要克服心里的恐惧似的。 “刚刚出去那个小伙子的？” “不...不是他...” “你自己清楚是谁的就好。” 医生穿着白大褂显得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语气确实太冷漠了，一想到小孩可能被吓到，还是蹲到床头把声音放的温柔一点。 “听哥哥说，咱们这个孩子，是....不能出生的。先别激动，因为你达不到正常的生育能力，像你这样的案例虽然少，但也不是没出现过。” 小贾的嘴唇都在抖，虽然也没有打算留下这个结晶，但是这样说的时候就觉得有种负罪感泛滥上来，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医生不忍心伤害他，两只手一起握住了他没有扎针头的那只，把冰凉的小手捂热。
“可以给你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准备，等他长到两个月大之前就必须，是必须，和你分开了....再大一些的话，手术的成功率....很低很低。” “我...我呜呜呜现在....怎么办...” 医生指了指他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小肚子，看起来和正常的男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此时此刻，黄明昊满脑子都是范丞丞在和自己说加油，可是自己怎么加油。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没有范丞丞就活不了的小孩。 “想好，你现在经历的疼痛，以后不管多少次都得你自己硬生生挺过去。不是说药物对孩子有影响，而是在拿你自己的身体玩命。所以就尽早打掉吧。” “现在吗...现在就可以？” “可以，需要一名成年人签字之后手术，毕竟也有一定风险，你自己担不起。”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钟。 今天是五月十六日，距离范丞丞成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 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从手机订阅号多出了中央体院这一公众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