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老开始冲绩效【11】(4)

“嗯，你等到了。”朴正洙偷偷蹭掉脸上的泪珠，小声说道，“等到了。”
酒瓶歪倒在桌角，摇晃了一下，掉落在地上，摔出一条裂痕。金钟云捡起那只瓶子，努力地查看它是否摔破。喝得大醉的眼睛早已无法聚焦，他隐约看见酒瓶表面有白色的痕迹，却无法确定。
他伸出手，指腹按在那条裂痕上，试图用触感判断。玻璃裂痕极为锋利，毫不留情地划伤了他的手，鲜红的血滴一颗一颗地渗出，缓慢而连续地顺着酒瓶流着。
疼痛比任何感觉都来得直接。现在他几乎失去了别的感觉，只有指尖的疼痛能提醒他，自己是谁，在做什么。
亲眼看着朴正洙离开，心痛到难以言说。金钟云的脑子很乱，他无法控制地想了很多事，包括金希澈，包括李赫宰李东海。
一直以来，自己和朴正洙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工作理念不合的同事吗？仅此而已了吗？

他木然地回到公寓，买了两瓶烈酒，不顾一切地灌醉自己。这回醉得厉害，他的头很疼，眼前天旋地转。胃里的液体急切地想要跑出来，一阵恶心感泛起，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向洗手间，却好像遥不可及。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在外面吐出来，打扫的时候会疯。
失控的身体无法好好站立。他靠在墙边，几乎要滑倒，整个人被绝望感占据。眼前的灯光还在晃动，只是看一眼都能使他头晕。
他闭上眼睛，跪在地上慢慢地往洗手间挪动。站是站不起来了，就是爬也要爬进去。
一个人喝醉，真是太难受了。
他这般想着，忽然开始自怨自艾。
“哥。”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金钟云隐约知道有人来了，但不知道是谁。一旦知道有所依靠，透支的精神力就会迅速垮掉。他捂着嘴蜷缩在地上，刚刚喝下去的烈酒几乎就要从喉头涌出。
曺圭贤眼疾手快，拎起金钟云，迅速把他提到马桶旁边。金钟云此时再也无力坚持，抱着马桶吐了个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