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禅 但惜夏日长（黑历史x3）(4)

开心啊。他理所当然答道。
那就够了。剑雪无名拿起筷子又给他夹了几根青菜。
不准乱想，好好吃饭。
……哦。一剑封禅埋头，继续和半碗饭做斗争。
夜里，闹腾了一天的熊孩子早已睡下，剑雪无名还坐在案几边沉思。
近来的事情有些杂乱，叫他不由地想起几年前刚定居在此时，那年迈的僧人问过他的话。
汝还在等待什么？僧人问他。
他答，无。
汝又在执着什么？僧人问他。
他答，无。
他还是他吗？僧人又问。
他不是他吗？他反问。
如今他又不由问自己，他不是他吗？
他还是他吗？
然而的确只有他，
然而的确还有他，
然而好在还有他。
剑雪无名长长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起身进了内屋。
床上，小孩子已经睡成死猪，本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拖了半截在地上，小家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哼唧两声，还咂了咂嘴。
他拾起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一剑封禅身上，掖了掖被角防止再掉下来，也脱去外衣，上床歇息了。

2.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
中午两人坐在桌边吃饭，一剑封禅啊呜啊呜刨了几口，想起一件事。
老山羊说过两天带我们踏青。他挑块肉进嘴里边吃边说，声音含含糊糊。
老山羊是指学堂那位老先生，脾气好的很总是笑眯眯，因为留了一脸白花花的大胡子被一帮孩子私下里起个外号叫老山羊。
踏青？去哪里？剑雪无名问。
不知道，好像河边。一剑封禅腮帮子一动一动，什么，木鱼，风乎舞雩。
那是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剑雪无名纠正，顺手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韭菜。饭咽下去再说话，还有别光吃肉，吃点素的。
反正差不多。一剑封禅嚼了嚼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就是出去玩。
恩，挺好的。剑雪无名点点头，好好玩。
到踏青前一天晚上，剑雪无名早早替一剑封禅收拾好小背包，小孩子出去玩一天能有什么要带的，剑雪就给塞了满满一下各式糕点果脯，还有一剑封禅最爱吃的肉干。最后想起来老先生毕竟是要学孔子带他们“风乎舞雩”去，总归是风雅之事，他就又装模作样往里面塞了本诗经。装满后拎起来一掂——好家伙，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