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炭】鬼后 15(3)

果然，总部要求潜伏于花街的几人改变计划，优先斩杀鬼王，剩余的柱将在明日清晨抵达花街。
临时变更的任务向来包含着更多风险。
不过鬼杀队为击杀无惨筹谋了多年，步步深思熟虑几经推敲，计划理应是完美可靠的。
炭治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尽力抛却顾虑，专注寻找富冈。
一位身形颀长的成年男性拦住了无惨与炭治郎的去路。
他以黑色狐面遮挡了眉眼，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颚与淡色的唇。
“两位先生，需要买张狐狸面具吗？”
说话者声线低沉粗哑，带着偏远地区的乡下口音，炭治郎立即认出这是刻意伪声的富冈义勇。
炭治郎怔怔地望向来人，虽然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见到对方时仍旧无措。他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喉嗓却似被过于汹涌复杂的情绪堵得严丝合缝，短时内竟直接失语。他又突然想到之前的自己费尽心力应付无惨，外出时竟忘了换身衣裳，至今仍穿着店中的水红和服，其上有金线银丝绣制的花卉图样，在灯笼烛火的照耀下泛着浅浅的光泽，颓靡艳丽，并非富冈先生喜欢的模样。

何况他的身体被上弦与无惨轮番糟践了数次，里外都烙印着鬼的痕迹，被食过人肉饮过鲜血的唇齿舔吻过全身，被残杀过无数人的双手抚摸过每寸肌肤。
浑身上下，他竟没有一块皮肉是干净的。
炭治郎狼狈地低头，心中勾起无数杂念，却因鬼王在场而无法显露分毫。
“这副绘有木槿的面具适合您，不妨戴上试试。”富冈将最为精美出众的商品递给炭治郎，言语温和，倒是将忙于兜售物件的小贩扮演得有模有样。
炭治郎闻声回神，知道富冈是在提醒他切勿失态，便当真接了面具试戴，用其遮住湿润泛红的双眼。
“你喜欢？”无惨自是看不上简单粗陋的手绘面具，挑剔地打量着狐面中央的木槿图样。他不喜鲜艳娇嫩的花卉，这些脆弱的生物尤其亲近阳光，离了太阳便无法存活。他讨厌阳光，自然连带着厌恶依附太阳的所有生物。何况木槿朝开暮萎，白日呈盛放姿态，入夜后却吝啬于分享自己的美，被世人赋予了温柔坚韧等寓意，这些更是令无惨不满。他的鬼后理应与他一样，永生永世困于黑暗，肉体与灵魂都被浸染上脏污，由疼痛与鲜血滋养着成长，在人类的尸骨与死亡中挣扎。他扯下炭治郎的狐面，随手换了副绘有彼岸花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