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抬轿人7(2)

他蔫头耷拉脑袋看着满后台的人闹闹哄哄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先前那事，在这种环境下觉得郁闷又憋屈，只能低头心虚地刷手机，不敢抬头看别人的眼神。 何九华得留下来演开场的相声剧，尚九熙一个人下台之后就垂头丧气换上衣服偷偷溜出去，后台三四百人闹闹哄哄也没人注意他，开车时候整个人也心不在焉仍在烦闷当中。 回到家往沙发上一躺长出了一口气全身陷入彻底的放松，终于逃离了什么似地，脖子和脑袋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背上，四肢瘫成“大”字。过于不羁的姿势压得绵软的沙发靠背坍塌下来，上面原本摆放好的毛绒玩具接二连三地一头栽下来拍在尚九熙身上。 这些多年收到粉丝的太多礼物，大多都放进了储藏间那四个双开门的大柜里，有几个他格外印象深刻的就放在客厅沙发靠背上摆一排，谁进来看都打趣说尚九熙还真有童心。 话说回来，刚才砸在尚九熙脸上的就是那天被何九华挑出来放在上面的那只小企鹅，尚九熙苦笑着把它从脸上拎起来拿在手里举着端详，圆滚滚的身体白白的肚皮，还有那俩软绵绵捏起来手感爆棚的脚蹼。
想起当时粉丝送的时候开玩笑的话“特像你自己”，现在还真是越看越像，他和它那两对儿黑漆漆的圆眼珠就那么对视着看。 到底还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哪还能像小孩子似地一个玩具迷好多天的，从剧场折腾回来他就觉得累得慌。事情出了这么多天，虽然没有演出但录音和视频的事悬而未决，他没能睡一宿好觉。现下更觉身心俱疲，躺在沙发上随意地摆弄摆弄小玩意儿又觉得无聊，眼皮子打睨困意来袭。 可眼皮刚要合上攥着玩具的手也要撂下，前一秒还盯着小企鹅的尚九熙突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 瞬间瞪大眼睛重新举起手里的毛绒玩具仔仔细细地看，企鹅公仔的浑身上下都很可爱，只眼睛那处有些许说不出来的怪异——那两个黑色半透明纽扣绣上去的企鹅眼珠似乎跟整个身子并不那么适配。 尚九熙抬起头望望厅里的光线还不够清楚，起身去把所有的灯都大打开抱着玩具凑到灯下去看，越来越清晰地看见那两枚黑色亮晶晶的眼仁里显出几圈年轮状的深黑轮廓来。

虽然看不真切，但他扒着企鹅的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由联想到想到自己每每演出时台下粉丝们架着长枪短炮拍自己时候的镜头环。 难道——？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尚九熙顿觉一阵毛骨悚然，整个人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上哪去了你？”接起的瞬间何九华提高音调的一口京腔就传了过来，一副找不着人、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回家了啊。”尚九熙满脸无辜。 “你先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开车往你家去。”电话那头显然没管尚九熙答不答应，这个电话就算是“通知”了。 “哟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一听人主动往自己这来，尚九熙心里立刻舒服不少，嘴上却还非要拗着调侃：“怎么样啊，跟别人群口演得挺好呗？” “我去你的吧”，何九华骂他，“等着啊，我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封箱还没结束，何九华其实也是提前跑出来的，走的时候好多关系好的师兄弟都问他干嘛去，毕竟何九华跟尚九熙在参加集体活动上完全属于两个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