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抬轿人11(2)

那时候天黑之后屋里没亮，黑黢黢的就跟现在一样。” 何九华终于明白尚九熙为什么不让开灯了。 这是个念旧的人。 雨还是持续下着。 是瓢泼，中间夹杂着还下了一阵子的冰雹，哗哗地不停拍打冲刷在窗户上，像是随时都能将玻璃震碎。狂风肆虐，楼下里的树都朝着风向摇晃摆动，地上满是不堪暴风雨而折断的枝桠。 尚九熙赤着脚跑到北面去看，整座城市伴随着暴雨都陷入阴暗之中，远处的大楼全部笼罩在灰色的雾气弥漫里，活像是僵尸围城中衰败的孤城。 坐了一会儿也爬上床跟何九华一起缩回到被子里躺着，明明还是中午刚起没多久的样子，两个人在温热的被窝里舒服地蜷着摆弄手机。反正这些天都不用上班，捱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慢慢又袭上睡意，何九华把被子一拉，拍了拍旁边人的被头：“睡吧，天还早呢。”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比之前见亮了，不再是浓厚的灰，乌云隐隐透出点暗调的蓝来。
尚九熙是被饿醒的，想起何九华昨天念叨着想吃现煮的拉面了，可是家里又没有。看了眼手机是下午两点，撩开被子草草披上件薄外套就下楼去小区对面的便利店里拎两盒拉面，走得急又看天渐亮也没带伞，下着小雨寻思淋了没事，谁知到晚上就开始发烧。 “不年轻了啊。”握着纸团揉揉鼻子的尚九熙萎在床上看何九华埋怨的眼神，感叹。 “多大人了你，外面下雨还不知道打伞，那衣服回来我看都湿透了。” 数落人的尾音悉数被擤鼻涕的声音吞没，何九华默默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出去再给人的杯里添点热水。 自己的人，再怎么嫌弃也得宠着啊。 锅里煮着姜汤的味道随着翻花的泡沫逐渐溢出气味来，尚九熙闻到刺鼻的辛辣味皱了皱眉，把重新鼻子缩进被窝里，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去看外面黑色的天。 他向来不喜欢吃姜味，饭菜里若放了姜哪怕是姜丝也会被他一根一根择出来。

可这个时候哪还有人讨价的余地，被何九华按头捏着鼻字灌下去一碗姜汤，美其名曰是帮助他发汗。呛得他咳了半天，闭上眼吧嗒吧嗒嘴还表示对已经下肚的东西十分嫌弃。何九华看着他好笑，又埋汰人“这时候了尚大少爷就别挑了。” 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摄像头惊吓再加上停演风波的打击，开箱之后又连轴转、回来处理家里被盗的事导致心神不宁身体吃不消、免疫力下降，这天半夜尚九熙还是没能捱得过去。傍晚的低烧现在高烧成39度，烧得人头脑都不清楚，退烧药喝下去也没有见效，于是迷迷糊糊哼哼唧唧任由扶着自己的何九华抽出体温计再给他套好衣服直奔医院。 检查之后结论是肺炎，接着就是发烧几天不退，每天下午三四点和半夜都会准时烧起来。何九华急得不行，只能陪着人连打了一周的吊瓶，扎得满手背都没有什么好地儿。 这期间尚九熙还出现了严重的睡眠障碍，与高烧和神思过度有关，一睡觉就会出现噩梦梦魇，就因为这种情况致使他对睡眠产生了障碍。
何九华等他退烧之后又带他去了一次心理咨询，医生说这叫“夜惊”，只能静养。 一时之间何九华只能跟总队长申请暂停一段时间的演出和通告，尚九熙还在担心两人的发展，但拗不过何九华的坚持，也只得如此。 这段时间尚九熙就在何九华家住着，每天白天郁郁寡欢，到了晚上睡觉前都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别人都渴望的休息和睡眠对于他而言就像上刑，根本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都是混乱的、旋转的、肮脏的、迷魂的、晕眩的场景，尚九熙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就像坐着极速旋转的飞车上一样，头也疼得厉害，常常是半夜一两点还没有睡着，清晨四点多就突然从梦中惊醒不敢再睡。 由于睡眠缺失，尚九熙每天都无精打采，日益颓废下来。尤其是到了晚上天一黑他就会想到自己快要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慌乱无助，即使何九华在他身边也于事无补。 何九华一直都守在他身边，无论是白天在家还是晚上睡觉时，何九华都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