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遮望眼（中）(3)

实际上是真的亲吻，张云雷想着反正台下离得远没有人看清，可是杨九郎却在这时候突然接话，一口咬定就是真亲。 几千人的大剧场、众目睽睽。 张云雷心跳漏了一拍，不懂人为什么这样说。余光扫过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自己只得转过头去瞪杨九郎一眼，但是人一脸的坦荡，握着话筒大大方方地承认刚才他和张云雷就是真亲。 李蘧气得面色更加难看，但碍于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发作，台下观众这时又嚷起哄来，闹着喊着让杨九郎当众亲自己的媳妇李蘧。 杨九郎转头看了李蘧一眼，谁知还没等张口说话就被李蘧拒绝的话堵了回去。 “我嫌他脏。” 李蘧说。 气氛瞬间尴尬到凝固下来，台上的人全部愣住，谁也没有想到李蘧会在这种场合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心里都明白。 好在台下人多吵闹，很快就被这帮舞台现挂能手打着哈哈掩饰过去，却在张云雷心里留下了一道狠狠的红色印子，像当众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面红耳赤。

当时李蘧说的只是“他”，表面上说的是杨九郎，可实际谁不明白她说的其实是张云雷？ 之前也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张云雷在后台碰巧听到了杨九郎跟李蘧的电话。话筒那头李蘧气势汹汹地问他这么晚了不回家在哪，杨九郎说的排练她根本不信，语气很不好，骂出口的话也难听。说他们俩在台上演戏接触不正常，怀疑他们两个有不正当关系。 杨九郎解释可她完全听不进去，两个人音调愈发提高地争吵起来。张云雷就站在那里，隔着一道薄薄的墙板尴尬地杵在原地，垂下来的眼眸里神色黯然。 自打那一天起他就明白，李蘧已经产生了疑心，并且这样的疑心一旦产生，就很难再消除去。 作为自己最亲密搭档的家人，张云雷也跟李蘧有过几次简单的接触。李蘧以前虽然也在表演班，算他师姐，但跟杨九郎结婚后就全然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极少参与他们这帮人演出台下的活动。
唯一几次的饭局上李蘧对张云雷总是不冷不热的一幅态度。你说她冷漠，可是她又满面笑容；你说她亲近，可是她又客套疏离、时常话里藏刀。张云雷知道那副甜美的笑容里藏满了坚硬的东西，那是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和防备心。 张云雷对此无言分辩。 他张了张口，微微前伸出手臂，最后却落了下去，哽在咽喉。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责怪李蘧的防备与警惕，或者说那些所谓的“误会”其实根本就不是误会，她的那些防备都是正确的，而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解释。 说穿了，就是心虚。 他明白。 那是演出获奖后的一次采访。 媒体记者提问到演员的家人，李蘧出席。人家问说你是杨九郎妻子，但是观众都很好奇，他的搭档张云雷跟他平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你更长，而杨九郎本人也说过搭档对他来说是很特别很独一无二的关系，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八卦报纸的媒体记者嘛，总是喜欢在提问中给人挖坑，越挑事越有看点，嗅到一点八卦的气息就会拼了命地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