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烟雨江南有人自醉 春风拂水无酒且酣（上）(2)

“（方言）阿婆，这是今早采的莲蓬头，还带着露珠呢。”
“（方言）哎呦呦，赶这么早去采呀？那我一定收好。等会儿过来吃早饭吗？”
“（方言）不了不了，阿婆不是要给客人烧饭么，我去不太好。”
“（方言）那好，你快些回吧。这几天落雨落得多，出门记得带伞。”
姑娘答应下来，跟阿婆互相告别，出了院子。水乡的女孩儿果真和京城的区别很大，说的方言细细软软，也没那种出生就附带的优越感，做事乖巧和婉，新鲜得很。
聆安看大婶有空了，立刻上前，请她做顿早膳来。大婶笑眯眯地点点头，从篮子里挑出几支莲蓬递过去：“（方言）客人们先吃点莲蓬头，早上刚采的。”
虽然没完全明白，看她动作也能懂一些。聆安接过莲蓬，向大婶道了谢。
他首先尝了其中一个莲子，不由称赞：“真甜！京里的跟这个不能比！”他咂咂嘴，又剥了一个莲子，剃去芯，交给皇上。
莲子白白胖胖，比花生大好几圈。那汁水儿一捏就迸出来一点，看了就叫人口舌生津。皇上嚼上一嚼，眼睛都睁大了：饱满的莲子肉被挤压出许多甜水来，一股清香立刻充满口腔，让人心旷神怡。宫里的莲子与其一比就是黑土见白云，那种莲子个头儿小而瘪，吃起来涩涩的，还贵得要命，所以基本是揪出莲心晒干了泡茶的。

唉……江南就是好啊……怪不得简王霸着这块儿地方不肯让出来。
用完早膳出来逛街，皇上更深有体会。这小桥流水人家，京城是不可能有的。湖面上湿润润的，有一团雾气笼罩，连聆安都说：“这儿的空气就水盈盈的，小的若是在这儿住上几年，保不齐皮肤也变得又白又透亮。”
一旁的路人听了哈哈大笑：“什么水盈盈的，这是要下雨了。”
果然，天上很快就飘起细雨，滴滴答答打在水面上，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节奏。
聆安撑起伞，准备送皇上回去，结果皇上说要再逛一会儿，接过伞自己走了起来。
不愧是“烟雨江南”，这雨下得和烟幕似的，在雨中漫步别有一番滋味。
这种时候就想吟诗一首。
江南雨中绿阴浓，小桥流水碧潺溪。无人共倚桥阑望，足音跫然踏雨来……咦？那是……
“哎呀！”
一个小丫头撞在皇上胸膛上，眼冒金星。
“嘶……你没事吧？”皇上很快反应过来，顺势拉了她一把，避免她栽倒。
她一抬头，一张男子的俊颜就映入眼帘，不禁怔在原地。
四目对视，皇上一端详，突然想起来：“你是今早采莲蓬给厨娘的姑娘？”
姑娘清醒了：“您就是住在那个院子里京城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