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昱/车晓曦/一车鱼】姐姐(9)

王曼昱冲到她跟前时，鞋也没跟上脚，甩在了门口。
“怎么受伤了呢？！怎么回事？！”
王曼昱这时眼泪快要流下来了。
车晓曦低头看时，王曼昱蹲在她脚边，缩成一团，一手托着她的手，一手悬着想要去碰她手上的乌青块和指甲盖旁边的血痕，又不敢。
“没事儿，出门碰到一只狗，打了一架。”
车晓曦忍不住又去摸王曼昱湿漉漉的头发，如这5年来一直摸的那样，
开始戴发带的少女这时额头还有浅浅的松紧带嘞出的痕迹，在白皙的脸上留下浅粉色的印子，
像被上帝亲吻过的梨树上盛开的最大的那一朵。
山中无历日，
寒尽不知年。
从14岁到19岁的少女，到底经过了怎么惊心动魄的成长，躲过了多少世间的恶意的雪球，
每一个都会把枝芽压断，花瓣打散。
也不知道该感谢命运高抬贵手，还是感谢命运不屑作弄。
老太爷，别折腾她，放过她。

——车晓曦想。
然后她伸手抱住了蹲在身前的王曼昱，
缓慢的，轻柔地，屏住呼吸的，
扶着王曼昱的头，靠近了自己的胸前。
***
“一万个运动员里，十万个运动员里，也不见得有她那样的一个，全心都在战斗，而眼睛里并没有敌人。
你想写其他的谁都行，离她远一点。”
这是车晓曦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她就把美式喝光了。
就在冰完全化掉，而美式还没有变得温吞不可口之前。
——谢谢你的咖啡。
我记错了，这才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车晓曦起身走了之后，我又坐着发呆了很久，
回过神来的时候，
录音笔还在工作着。
我想了想，
拿起来，
把这次采访的录音给删掉了。
再找别的对象来写吧。
——我想。
要不然再换个工作吧，这次好好干，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