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绮罗生瞧见他看起来伤心，一时也有些支吾，半晌叹了口气道：“只是有些畏惧。”
他的手按上心口，轻轻摁了一摁，感受了一会心率，对北狗如实道：“不知怎么，看你半遮半藏的模样，总担心我们之间有什么难解的仇，担忧之下便忍不住避之不及。”
北狗干干地动了动唇，绮罗生的回答就像给浊饮兑水，添到最后将味道冲淡了，北狗上一刻还十分失望，这一瞬情绪减淡，又觉得没有什么，反应过来之后只是感到有些无言。他只好问：“你认为我们有仇？”
绮罗生迟疑地颔首，北狗立刻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象，根本没有那回事！”
他捏住绮罗生的下巴，让对方离自己近了一点，然而很快想起来假师兄的身份被揭破，不好再拿原先的态度对待绮罗生，于是讪讪收回手，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
绮罗生抬起手背蹭了一下被攥得泛红的下颚，瞥了一眼北狗后后者心虚地将眼别开，过了会才看回来，此时绮罗生开口问：“我们是师徒？”
“是。”
绮罗生有点惊讶，因为他和北狗使的刀法并不一样，对方猜到他在想什么，但解释起来有些麻烦，随口说：“挂名的。”
绮罗生闻言默然，消化之后再问：“我受了什么伤，又是为什么受伤？”
北狗听见这个问题后又开始动手动脚，指腹隔着布料在绮罗生背后轻划了两下，画出一簇牡丹丛轮廓：“有人要杀我，你从背后替我挨了一剑，伤口直通心脉，原本救不好了，后来城主……后来我爹不知从哪里请了大夫，替你治好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说你是我的师兄？”
北狗说：“换了称呼，就不该你为我出头了。如果我是师兄，你就只需要躲在后头。况且……要是再来一次，我欠的太多，会还不清。”
绮罗生听完后轻轻笑起来：“原来你这么怕欠我恩情。”
北狗注视他道：“你要我还吗？”
对方随即摇头，北狗又说：“当初的你，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