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北狗看到铺在床上的散发动了动，像结了霜的河破冰入海，他愣了一瞬，才意识到绮罗生不仅清醒着，而且正在翻身。
床榻上的人先是坐了起来，随后回身看向北狗，他瞧见后者眼里露出了惊诧神色，之后是心慌，在此期间绮罗生面色平静，北狗的心疾速跳了一会，蓦地意识到，绮罗生原来早就知道了。
“你……你为什么……”北狗有点紧张，心跳得更加厉害，试探着问，“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回答他的是绮罗生的摇头否认，北狗被浇了冷水，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过了会问：“那是你猜到的吗？”
绮罗生点点头。
北狗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发问，明明该满腹疑惑的是绮罗生才对，可对方话少得罕见，连神色也不如北狗预料中慌乱。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绮罗生抬手轻攥了一下领口，这是下意识的举动，说明他也在思索，片刻之后他开口对北狗说：“有些事你不想告诉我，那便意味着我不应当知晓，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北狗却终于明了，这样的说辞搬出来许多次，自己还当成对方替自己递来的说辞放下心用着，如今再细思，原来这不仅是他的借口，还是绮罗生的饰辞。
北狗沉默半刻，困惑里夹杂着失意低声问：“你根本不想记起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