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中心】千秋万岁·第四章(4)

路上，王耀裹着王黯的斗篷，打开了那张委任状，他仔仔细细读完后，惊讶地举到王黯眼前晃了晃，不敢置信地问：“正营级的副官？！这就是你说的从‘最低级的文员’做起？” “我是师长，副官的级别要比我低三级半，怎么，王爷是嫌低？” “这种走后门的委任状张作霖竟然也批？” “正因为是他批，所以你才是正营级。”王黯眯着眼睛倚在车后座的靠枕上，唇角微勾，“当时，大元帅在我着急回京城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急着回家见老婆，这回他算是知道了。” “混蛋！你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辱我清誉？！”王耀气急败坏地把身上的斗篷扔在王黯脸上，王黯恣意地开怀大笑，反问道：“哦？王爷千岁这是说哪里话？在我身边可是委屈王爷了？副官不听话，我这个做长官的可还得好好调教才是，你说呢，王、副、官？” 王耀气得干脆别过脸去不理这个登徒子，没过多久，车子渐渐停下来，王耀见车窗外既不是王公馆也不是荣王府，而是一片荒地，不由得扭头问王黯：
“王黯，这是哪？” “废弃靶场，现在归咱俩了。”王黯收敛了神色，戴上军帽，从轿车副驾驶拎出来一包衣服扔在王耀腿上，变了个人一般十分严肃地对王耀说：“换上衣服，然后下车。” 王黯和司机一起下了车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背过身，王耀抿了抿嘴唇，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军装。 没过一会儿，王耀就换好了军装走下轿车，向着王黯走去。这身军装意外地十分合身，王耀心里不禁纳罕道，自己平常都是穿宽松的长袍马褂，也不知道王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穿衣尺码的，甚至连那双崭新的军靴都十分合脚。 司机见王耀下车，便过去把车开走了，靶场里只剩下王耀和王黯两个人。这片荒地在北京城郊，人迹罕至，不远处，王黯站在寒风中，手里拿着两把手枪，他扔给了王耀一把，俊美的面容冷漠又严肃，仿佛不认识王耀一般，冷声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副官了，骑马，射击，体术，你必须都要会。

今天先从射击开始。” “好。”王耀点点头，饶有兴致地摆弄着自己手里那把沉甸甸的枪，王黯眉头一皱，粗暴地捏着王耀的手腕把人拽到打靶的场地里，三十米外是一排靶子，王黯一边为王耀调整姿势，一边严厉地说：“王副官，这不是儿戏！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大至相等，双臂与双肩保持平行，对，然后脸向前方，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射击。” 王黯真的是在认真训练王耀如何射击，他站在王耀身后环住人的身子，戴着皮手套的双手覆盖在人握枪的手上，在王黯的控制下，王耀的第一枪正中靶心。 “王副官，接下来你自己试试。” 王耀抿着嘴唇，再一次举起了枪，王黯在他身后用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身体提醒他如何调整姿势，王耀瞄准好一会儿才开枪，结果子弹却擦着靶子飞了出去。 “再来。不能瞄太久，要是在战场上这么磨蹭，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王黯在王耀身后紧紧盯着他。
王耀咬了咬牙，笨拙地给枪上膛，再一次举起枪射击，结果又脱靶了。 “再来。” “再来。” “再试试。” 已经好几次了，王耀的子弹连靶子都没碰到，他有点泄气，但还是一声不吭地给子弹上膛，这次他的动作倒是熟练了不少。 “王爷千岁。”王黯打断了王耀的射击，他的声音缓和了不少，只见王黯走到王耀的身边，温柔地问：“您的手……冷吗？” 王耀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王黯，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白皙细腻的手在寒风中已经冻的通红。 “没关系。”王耀笑着摇了摇头，只见王黯褪下手套，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圆盒，他用指腹蘸了一些里面的护手膏抹在王耀的手上，又给人细心地涂抹开。 王耀沉默着看着王黯脸上极少出现的温柔神情，听着人在自己身边念叨：“王爷，以前咱们一起伴读的时候，您就是最怕冷的，冬天每次进宫都捧着手炉……只是，初学者若是戴着手套会更不方便瞄准，为了让您更好地适应战场，只能先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