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戎中心向】忆旧(2)

诗意天城气候和暖，几乎不下雪，梅树倒是有的，但不怎么开花，开的花也没什么香气。不像在苦境，开花时香气能散很远。御圣主离开天城的原因到底是不是这，倒是值得猜测。 在苦境时，我虽不像御圣主那般爱梅成痴，但也在临山古照内植了梅树。梅树和桂树并列栽在院墙边。解语手巧，常用桂花做些精巧的小点心。松软的桂花糕是大家的最爱，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霜儿尤其喜欢。 近中秋的一日，风大雨急，我和白杨坐檐下对弈，霜儿看得好好的，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就往外跑，也不顾还下着大雨，我们追去时见她站在桂树边上，指着一地金黄叹气说这下完了，没有桂花糕吃了，遭红牌好一阵笑话。解语安慰她说没关系，她还可以做梅花茶给大家喝。从那年开始，解语每年都会做些梅花茶，顺便再酿些梅花酒，埋在梅树下，准备拿来待客。 白帝曾去过临山古照一次，说那里荒草及膝，树木杂乱，怕是找不到什么了。
我听了很是唏嘘，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叹气真是可惜了那几坛梅花酒。 /乐声/ 诗意天城每到五月就会落一阵雨。我无事闲逛时见有人将大小各异的瓶罐摆在檐下，雨落在上面的响动颇似乐声，天城里竟有如此有情致之人，找时间定要拜访一下。 白帝幼时喜欢乱敲东西，吃饭都要捏着筷子把面前的碗挨个敲一遍，为此不知道被赤麟骂过多少次，然而屡教不改。后来赤麟叫人搬来一整套编钟，吩咐乐师教他演奏，每日除了一般的课业之外还要再练一个时辰。不出半个月，白帝便再没乱敲过东西。有次他同我说起此事，直愤愤赤麟真是会磨灭人的兴趣爱好，一旁的星痕忽然来了一句：那是他根本就没想培养你这个兴趣爱好，把白帝噎得指着他鼻子“你你你”了半天。 白帝确实没什么音乐细胞，即使是被逼着学了半个月的编钟可如今拍子也未曾打准过。星痕倒是有天赋的，我在苦境曾听过他吹叶笛，声音单薄尖锐，即使乐声平稳也总让人疑心那调子微微发着颤，未免太过凄楚了些。

说到凄楚，似乎我没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记得有年夏天兄弟们未在一起讲鬼怪故事，半夜散去就寝时白帝死死揪着我衣摆不敢一个人回房去睡。我就把他安置好拉胡琴哄他睡觉。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第二天听见白帝朝星痕哭诉说我胡琴拉得太凄清悲凉唬得他半宿没敢合眼。我半信半疑跑去问赤麟，结果赤麟二话没说从怀里取出紫竹笛，呜呜咽咽地给我吹了段胡笳十八拍，然后告诉我，我拉的胡琴比这凄清悲凉十倍。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平常我只要一架起琴弓白帝就立马扑过来按我琴弦。 天尊好像也是会些什么乐器的，是琴还是什么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小时候，模糊中总有个人轻拍着我，唱些古老悠扬的调子给我听。 /求签/ 白帝问我：“银戎，你相信预言吗？” 他呼出的气息吹皱了杯里的茶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在聊赤麟，我稍顿了一下，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