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绯绘】初梦(2)

“够了。”
绘里奈的声音有点不稳，她把茶杯放到桌上，和茶碟撞在一起，擦出清脆的声响。听出绘里奈的不虞，绯沙子乖巧地住了嘴，双手背在挺直的腰板后。她不知道在她一个劲的辩解时，绘里奈的表情至少变了三次——从被戳破心思的羞恼到被误解暗示的恼怒，她的秘书不能说是不贴心，但就是某方面好像缺了根神经，怎么也说不通。
“绘里奈大人？”
“没事，说说你的梦吧。”
绘里奈端起茶杯喝了口红茶，又像是遮掩面上的尴尬。在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她才发现自己在习惯性为秘书解围，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才两口茶的功夫，她居然已经消了气，自发原谅了自家不解风情、连情话都听不懂的恋人。
按爱丽丝的话，绯沙子在恋爱上的迟钝，她至少要负一半责任。先不论这句感慨是善意的提醒还是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她都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在理，只是……
绘里奈稍稍转过眼珠，试图从眼角打量她的秘书，可惜绯沙子站得太后了，她连衣服的一角都看不到。她的心里莫名涨气，右手搭在桌上，食指随意地扣了扣桌面，那声音不大，但足以引起绯沙子的注意，来自身后的、喋喋不休的叙述顿时停了下来，绯沙子走到她的身旁，弯腰时落下的影子恰好把她整个罩住。

绘里奈知道只要自己一转头就能看见恋人装满担忧的红褐色眼睛，意识到这点后，她反倒转过椅子，再次背对绯沙子，脸庞上浮现出率直的怒意。剃切绘里奈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她从不会在公事上任性，但在自家恋人面前，她觉得她还是有生气的权力的。蛮不讲理是恋爱中的少女的特权，在对方屡教不改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都是绯沙子的错！
她愤愤地想着，双臂环抱在胸前，手指不耐地扣在衣料里，竭力按捺下转过身去原谅绯沙子的冲动——这不是危言耸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秘书的狗狗眼抵抗力有多差。
“绘里奈大人……？”
伴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绯沙子的呼唤又一次绕到她身前。她想故技重施，却被抢先一步按住扶手：绯沙子双手撑在她两旁，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看着那张坚定的脸，她都不知道是该吃惊于秘书从未有过的以下犯上，还是先捂住自己突然雀跃的少女心——不，这不代表她有什么特殊癖好，只是有点吃惊。
四目相对，她从绯沙子脸上看到了挣扎、抉择和举棋不定，几番欲言又止看得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绘里奈小心藏住自己的情绪，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绯沙子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些自己期待的东西——比如恍然大悟，懊恼，或者……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