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绯绘】无法组织的语言(2)

——那是她的主人，剃切绘理奈。
“绘理奈大人……”她不禁喃喃。
周遭不知何时已经归于宁静，她的手里被塞了什么坚硬的物体，绯沙子试着睁眼，但眼皮就像黏在了一起，怎么都撑不开。主持大人似乎在急急说着什么，但传入她的耳朵里时只剩下模糊的嗡嗡声，绯沙子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抬起，向上折起，让她的手掌连同下意识握住的东西一起靠在耳侧。
“绯沙子？”秘书小姐本来因为病势的折磨而皱成一团的脸顿时缓和下来。无论何时，绘理奈的嗓音对她而言都是最为有效的安神剂，绯沙子唔嗯两声，放松下来的神经让她差点就启唇回应主人的呼唤了——但她在最后关头还是紧紧闭上了嘴。
病中的少女用自己仅剩的理智遏制住想要和主人撒娇的冲动，她知道这时自己应该做的是用其他事来搪塞绘理奈一时兴起的来电，藏起生病的事。绘理奈是个温柔的人，这点绯沙子比谁都清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发热而给这个人再加上哪怕只是一丁点的负担——可她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暴露心声。
“绯沙子？你怎么了绯沙子？为什么不说话？！”绘理奈的呼唤变得越发急切，透过这个声音绯沙子仿佛看见了自己纠紧细眉，来回踱步的主人。‘我还是让绘理奈大人担心了啊……’绯沙子把手机拿开了些，用被子捂住嘴来防止自己的咳嗽声被听见，又一层新的愧疚覆在她心头，她眼角凝聚已久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心肺好像也被这份粘稠的情感所堵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都抱着被子把身体蜷成一团还是止不住咳声。

“绯沙子，绯沙子？？”又是主人慌急的呼喊，绯沙子把手机放回耳边，她依然在侧躺着调整呼吸，但大概是不会露馅了：“绘理奈大人？”
在她发声的那一刻对面就安静了下来，绯沙子翻了个身，把自己呈大字摊在床上。她知道绘理奈在等她说话，她也有很多想和绘理奈说的话：比如对于秋选时那场失败的谢罪，比如对绘理奈的诸多叮嘱，比如告诉绘理奈她没事，只是在修行中不方便接电话，比如……
绯沙子垂下眼睑，幸好她在说话前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只是个失败者，一个贪得无厌的、甚至想染指她的主人的污秽的存在。
她没有任何立场和绘理奈重新建立联系，也没有任何颜面再次出现在绘理奈眼前。
“您……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嘟——”
绯沙子把手机拿到眼前，她看着屏幕上的显示才能确认自己真的是被挂电话了。这个结果让她在失落等负面情绪升起之前就先松了口气，她的想法在舌苔上滚了半天挤出口却是干巴巴的任务要求，这种仍以秘书自居的作态引起绘理奈的怒火也是符合情理的事。

而她现在唯一的祈求就是和绘理奈之间的距离再拉远一些。
绯沙子把手背搭在眼前，默默吞咽着自己选择的苦果，她不知道令她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也在盯着自己的手机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