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天火】切尔诺伯格(3)

捏了捏手中的文件，少女又看向灰蒙蒙的窗外。连绵细雨为城郊及更远处的市内盖上一层厚重白布，只留下影影绰绰的轮廓供人悼念。
“博士她……博士她，”字斟句酌般，阿米娅迟疑道，“会不会很痛苦呢？她不怎么和我提起这些，可我总能在她的桌上看见切尔诺伯格的相关资料。她……”
“没事的。”
杜宾淡淡说道：
“你要相信她。”
两人并未再深入。
一块微微斜翘的路面与碎石恰好搭起了一片三角形的小型空地。博士站在一旁，俯下身去，目光落在阴影里。她眯细眼，语气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活物了。可是你瞧。”
那里藏着一朵白花。
“真稀奇，”天火也不由惊讶，“源石肆虐过的土壤居然还能长出东西来。”
“是啊。”
博士伸出手去。苍白的手指在半空中又停下，收了回去。
淅淅沥沥的雨水淋湿了路面，偶尔斜飞入阴影里。花瓣沾了风雨，便微微弯下腰去，似乎承受不住如此恶劣的环境，艰难抓住它赖以生存的土壤。

博士忽然站起身来。
她将帽檐向前扯了扯，随即把手中的雨伞放在地上，令伞面恰好能形成一弯并不坚实的防护罩。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保护一朵花——有什么意义呢？
术师难掩讶异。
接着，像是回应她的困惑，女孩轻声说：
“天火，我在那场营救行动中没能救出任何人。我的记忆还未恢复，矿石病是什么、究竟该如何根治，我也一概不记得了。”
“但我想，总会有什么事是我现在能够去做、还来得及去做的。”
“哪怕只是保护一朵花。”
哪怕只是保护一朵悼念的洁白野花。
天火沉默许久。
细雨绵绵，天色黯淡。两人共撑一把伞，缓步返回停在城郊的罗德岛。废墟迎来了生命，又将送走生命，这生命带来了除雨声之外的其他声音，清脆而交错的响动回荡在城市里，踢踢踏踏、踢踢踏踏。
天光依旧寒冷，天火却觉得不如来时那样冷了。
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就体温过高，或许是因为她与博士挨得很近，又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