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要爱，不要战争(3)

当知觉再次拼凑重组时，彼得感到有什么欲要冲破他的躯体，逼他面对陌生的刺激。他条件反射地挣开禁锢他的那具身体，却发现自己四肢乏软。而他身体的某一处却已再次变得坚硬。
托尼进入他的时候，男孩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他用力咬住下唇，将痛苦的尖叫堵在喉咙。
楼下聚集的群众越来越多，声势浩大得不需要超能力都能听见。
托尼的所有动作依旧坚定沉着，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缓慢地顶入拥挤的窄道，低吼的声音像歇斯底里的猛兽。
异物入侵的不适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等彼得注意到时，他的身体已经被一阵钝痛所占据。他忽然想起被人们挂在帝国大厦顶端焚烧的班纳博士，明明被点燃的是布鲁斯孱弱的身躯，可人们却对着他的尸体大喊“怪物”。
撕裂般的疼痛随即覆盖了彼得的全身。紧致的甬道勉力抵御着入侵者，可那柄恐怖的炙热仍决绝地钻进他的身体，试图在逼仄的小穴开拓出容身之所。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无尽的黑暗令他记起娜塔莎在火光中被烧得焦黑的发，可他明明记得她有着一头充满希望的红发。
然后他看见到处都是刺痛的红，无穷无尽，统统往他的最深处蔓延、汹涌，在他隐秘的柔软里激起一股撕心裂肺的苦痛。

他记起了梅的死。
她像所有复仇者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任由恶魔的火焰将她完全吞噬，但他确实听见了他们所有人的尖叫，那是世界的求救声——唯有即将死去的人才能听到的求救。
他的身体像被丢弃在火里灼烧，他知道自己将和死去的人一样葬身火海。
死亡。死亡。死亡。为什么还没有轮到我？
彼得终于尖叫起来，空荡荡的楼栋回以骇人的回音。
他终于意识到托尼已经完全进入他的身体。
男人的汗滴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一直在轻声安慰他。
但还是很痛。班纳的痛娜塔莎的痛史蒂夫的痛……统统以百倍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听见本的叹息和梅的呜咽，他们的笑悬在夜空里像一根处刑的绳索，勒得他喘不过气。托尼说他们的死完全不是他的责任，可他确实没能救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世界将所有形式的苦痛冶炼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他的身体，没人听见他血淋淋的呼喊。
快停下！快停下！
他的四肢紧紧地缠住伏在他身上的人，他的眼睛干涩却不停地流着泪，他的耳朵疲惫却警觉地聆听着，他的头脑回荡着他毕生的罪孽，身体却犹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