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仙/丁卓（AU）】狐侠录（二）(5)

丁鹏见他不怒反悲，心下疑惑，一时顾不上答话。
两人的沉默使林间的风声愈发刺耳。
卓一航忆起十三年前，自己也是在这样的一片雪林里与丁鹏相遇。
那时他还是一只功力尚浅的小狐狸，因善良柔弱的性格与一众狐妖截然相反，常年受同伴的欺凌，终于忍不住负伤出逃。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茫茫风雪之中时，一个眉目如剑的孩子伸手抱了他入怀。
那孩子两日前痛失慈父，唯一所住的茅屋又被贼人夺去了，悲愤交加，一路流浪到雪林中。
行至一个洞穴时，忽见一只幼狐满身是伤地躺倒在那里，一时起了同病相怜之心，止不住大哭起来。
由是，那孩子便携了幼狐在该处洞穴住了下来，一人一狐，相依为命。
天地之大，于这孩子和狐狸而言，都只是彼此。
这孩子便是丁鹏。
只可惜好景不长，卓一航因怕丁鹏受自己的牵连被狐族仇视，只与他相处了一个月便不辞而别。
卓一航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还能与他重逢。
他虽认不出丁鹏的模样，但决计不会忘记他的名字，还有那一招天外流星。

当年他也是这般伏在山洞的一隅，看着年幼的丁鹏一遍、一遍、一遍地练，近乎偏执。
卓一航不敢将自己是狐妖的事告知丁鹏，却暗下决心这次要长长久久地陪在他身旁，倘若丁鹏还记得孩提时只对他一人说过的那些愿望，他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帮他实现。
奈何人世间总是事与愿违。
自己连守在他身边这一件事都做不到，难道又要再等一个十三年后再相见？
狐妖有数不尽的十三年，但人没有。
他是狐，但丁鹏是人。
卓一航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郑重地放在丁鹏手里，道：“丁大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事。这玉佩虽不值钱，拿到市集上也能换到半个月的口粮，就当是我给你的赔偿。”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丁鹏看着手里的那块玉佩，仍是不说话。
“丁大哥，你放心，我再不会烦着你啦。”卓一航拼命挤出一个微笑，顿了一顿，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后会有期。”
在丁鹏看来，他分明是在与自己诀别。
见对方仍是不语，卓一航的心已冷了半截，他虽然盼望能听到丁鹏对自己说最后一句话，眼泪却已是决堤之势，情急之下迅速转过身去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