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五十一(5)

胡思乱想之间，便到了景阳宫。
萧菱被润玉抱在怀里，小姑娘咳嗽不止，眼睛红红的，嘴唇却泛着乌色。她搂着生父的脖子，看着润玉眼睛里浮起泪花，又凑过去亲亲爹爹的脸颊，“爹爹你不要哭，菱儿会好的。”
润玉见她这样懂事，自然心里更为难受，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爹爹没有哭，菱儿看错了。”
萧菱到底是身上不舒服，又起了高热又是咳嗽不止，一向苍白的小脸都浮起了红晕，霍清见了知道不好，忙为小公主手足大穴都施针，又吩咐取了冰块化水为她退热。
润玉一步不离守着萧菱，萧炎便一步不离地守着润玉。
霍清为小公主治病已经得心应手，见润玉仍旧守在床边，便道，“和往常一般，殿下与陛下不必过分忧虑，待退热了，便会好的。”
润玉蹙着一双眉，神情未有半分松懈。萧炎便示意霍清下去，转而搂过润玉，“玉儿，你睡去吧，我来照顾菱儿。”
润玉自然是不肯的，萧炎拗不过他，便陪着润玉守在萧菱身边，直到月上中天，润玉渐渐的熬不住了，窝在萧炎怀里合了眼睛。
萧炎低下头，看着怀里疲惫的男人。
萧炎摸上润玉眉骨，轻轻摩挲他的眉眼，只觉得玉儿心里装了太多愁苦，连睡着时都不能放下。

润玉歪在他的胸口，已然是睡着了。萧炎便抱他起身，男人也没有动静。将他抱在怀里，越发觉得他柔若无骨，萧炎将他放上床，脱了鞋袜又为他取下银冠，将满头青丝铺散，在床榻边细细地端详起来。
润玉其实生的疏冷，不笑时拒人千里之外，笑时才显得温柔如水。想起当年冬日莲池初见，便是见到公子对着一只踩了雪的小白猫笑得温柔，这才一见倾心。
萧炎抚摸上润玉脸颊，只觉得内心苦痛。
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之间，润玉虽表面上是平淡的，为了大夏兢兢业业，对着女儿也是温柔宠爱，他们一家四口，就像平常人家一般生活，若不是萧菱偶尔发病，他真的有一种错觉，他们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可是上苍是残忍的。
为了菱儿的病，在第一年，他与润玉甚至一起去落仓山求了圣人，是否有治心疾的药，却无疾而终。
萧炎甚至在想，或许是他初登皇位，杀戮过重，这便是上苍给他的惩罚。
“陛下，小公主醒了。”
白霜敲了敲门，润玉不知是听见了还是父女二人心有灵犀，也醒来了，掀开锦被便起身了。
萧炎与润玉一同到了侧殿，萧菱睁着大眼睛，萧祁坐在旁边，兄妹两个握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