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六十二(3)

从雲山离开之前，润玉与萧炎去了一趟皇陵，看守的军队见了帝后，虽诧异这二位怎么一个随从都没带就来了，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恭敬地请帝后进去了。
润玉与萧炎上了香，又摸了摸冰凉的墓碑，眼睛渐渐地又红了，察觉到身旁男人的紧张，润玉知晓萧炎心中的愧疚，反手轻轻地攥紧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阿炎，我不怨你了，回宫吧，祁儿想必已经等着我很久了，我实在，对不住他。”
他不是个好父亲，他想起那个小团子，虽然惧怕自己，却也黏着自己，他任性地离宫，实在自私。
萧炎揉了揉润玉手心，“跟着我回去，这一世，都要随我一起，不许再变了。”
润玉失笑，眼尾一抹嫩红，“好。”
——
在离宫一年后，润玉回了宫，白霜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润玉本想问她那个相好的表哥，后来想想，那也是萧炎编出来的假话，索性便不管了，想着白霜在外无依无靠，便打算先带她回来，日后为她指婚，寻一门好的亲事。
胡思乱想着，便到了景阳宫的朱门之前。润玉抬眼，被那鎏金锦绣的三个大字晃了眼睛，抬起手臂遮了遮，在这恍惚之间，便听见一个声音。
“爹爹——”

来人声音朗朗清脆，宛若春日里最叽喳的雀儿，这声音一落在耳朵里，便勾得润玉红了眼睛。
男孩儿飞快地扑进他的怀里，撞了满怀。润玉双臂将男孩儿抱紧了，一双眼眸里泛起泪光，“祁儿。”小男孩儿窝在他的怀抱里，抱着软乎乎的，孩子长高了许多，抱住他的腰，笑得眉眼弯弯，“爹爹，爹爹你回来啦！”
润玉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眼角一抹稠艳桃红，落在小太子眼里，反而慌乱起来，忙抬手去抹生父的眼角，“爹爹别哭，祁儿很乖的，《帝王策》已经练完了，剑法也学了大半了。”小太子不会撒娇哄人，便将自己所学所得倒豆子似的讲给阔别一年的生父听，希望爹爹听了能笑一笑，谁知道他说完了，爹爹反而哭起来了。
萧祁慌乱无措，“爹爹。。。是不是祁儿哪儿做的不好了呀？父皇说，我写完帝王策，练完剑法，爹爹就回来，果然没有骗我。”
润玉再也忍不住眼泪，他亏欠了这个孩子太多太多。双生的这个儿子，他从小就一直忽视了他。因为菱儿有心疾，他总是对女儿多些关注，对儿子，总希望他做一个像萧炎那样的帝王，对他严厉许多，离宫一年，回来见着孩子，孩子却高高兴兴地和他说他把所有的功课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