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离婚冷静期 2(3)

其他人七嘴八舌，瞬间转换为缥缈虚境中传来的失真的嘈杂，带着电码的有节制的声响，偶尔又被干扰，嗞啦嗞啦——如同老旧电视机接收不到信号的焦急。李东海面前的空间似乎发生了转换，在这翻滚飘荡的蒙太奇中，他看到白银、看到青铜、看到摇曳的火焰、看到陷入寂冷的恒星，以及永不能停止的守望着地球的人工卫星——李东海是被抛弃、被遗忘的冥王星，他在一个距离这一切都无比遥远的光年之外，他力图寻找一个影像，力图追寻一个呼唤，可被压缩的意识空间里却只有李赫宰的名字在回荡。冷到失去焦点的永恒世界，李赫宰已经无法让他在天线的噪点中停留，李东海不停想着他、想起他，又有那么一瞬，他因为这种奇异的、别扭的痛苦，完全遗忘了李赫宰是谁——是一个令他耳膜震动的噪点吗？
他又想起以前，李赫宰和他经常一起迟到，两个人总是想着踩着最后时间的尾巴到达目的地，可每次刚刚下楼，李东海便突然想起自己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又折回楼上去取。李赫宰就坐在车里，一边替他想那个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一边如坐针毡地等李东海下楼。他们也很少避嫌，一前一后大摇大摆走进会议室，哥哥弟弟们全在等着两人来他们也不在乎。李赫宰拉着他坐在离主管和哥哥们最远的座位上，低头一起偷偷食用一份炒年糕，单纯的如同学生时代，避开老师的目光成功吃到食物是所有人最高兴的事情。相爱是这样的，你是我，我是你，合二为一才会真正从心底腾升出喜悦——这是一种名为分享的幸福。

李赫宰事后总是教训他：“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丢三落四的，小笨蛋。”
李东海笑眯眯的：“不是还有赫吗。”
“你呀……”他的爱人摇摇头，“我真倒霉，要做一辈子保姆了。”
“我说东海，你——哎，赫宰来了。”
所有不入耳的喧闹一瞬间戛然而止，满屋寂静，只有站在门口的李赫宰还在自顾自地开玩笑：“我来的正好，对吧？”李东海循声望过去，不同于自己，李赫宰打扮的十分精神，一点看不出来二人已经打了好几天的冷漠持久战。或者说，以往的很多次赌气都是这样，不管是谁的错误，狼狈又落魄的都只有李东海一个人，李赫宰冷静自持惯了，漏出马脚是他自身最不允许的弱点。
他低下头，只留给李赫宰半张脸。男人往这边瞥了一眼，心底也暗潮汹涌。
“你哥我可是第一个就来了啊。”申东熙指了指旁边的钟表，“看看，你和我差了一个小时。”
“哥这么早来会让别人很苦恼的。”
李赫宰走到中间，一屁股坐到曺圭贤旁边：“消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