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指库】爱之罪(2)

我爱着他，因为他是库洛姆，我的养父，我的库洛姆先生。 我爱他，这是命中注定的。从他看到我，拉住我的手那一刻起，我爱上了他，爱上了库洛姆先生。 我想若是我没有发现那张照片，没有带着妒忌之心继续调查下去，我会是幸福的，我会是一只囚鸟心甘情愿地在名为库洛姆的牢笼之中，直到终焉。 可我发现了那秘密，我打开了我的潘多拉魔盒。 我看见了他，『指挥官』。我的原初，我的真实，我的原罪，我的嫉妒之源，我所爱的库洛姆先生的挚爱。 『指挥官』，那是一个职位，也是一个称呼，疏离又亲密。指挥官。我想象着我的库洛姆先生这样说着，带着他独有的笑意。 指挥官，这是无知的我所向往的梦想。为了库洛姆先生，我愿意做任何事，我愿意成为指挥官，为了库洛姆先生能看着我。 『指挥官』，这是库洛姆先生的挚爱。在不知名的过去，有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与我相似——或者该说我是他的影子的那么一个人，他站在库洛姆先生的身边，他们亲密无间。
我善妒，我憎恨，我恨着『指挥官』，在未来，他以扁平的照片的形式存在在库洛姆先生的办公桌上，他以数据的形式活动在库洛姆先生私藏的资料中，他以鲜活的声音和笑容出现在全息的荧幕上。或许他还会以虚幻的方式出现库洛姆先生的梦境中。 『指挥官』无处不在，占据着我的库洛姆先生的全部，从身到心。 我善妒，我憎恨，我在这种扭曲的情感中想象着库洛姆先生和『指挥官』之间的亲密无间，我想象着『指挥官』如何去亲吻我的库洛姆先生，如何与他十指相扣，他抬高库洛姆先生那线条完美的腰臀，他的手搭在人造武神的膝窝，抬起那一双完美无瑕的腿，然后他们因相爱而结合，夜莺啼鸣般的声音自库洛姆先生的喉间发出，他或许落泪了，他或许充满喜悦，库洛姆先生会以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带着爱欲对『指挥官』说话，在喘息间呼喊他的名字，一字一句地呼喊着。

他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指挥官』，无限爱意，无限眷恋。他们纠缠在一起，要把对方刻进灵魂一般紧紧相拥。 我看着，我带着满心污泥般的憎恶看着，想象着。但我又在这种泥泞的黑暗中发现了扭曲的快乐。 因为我发现那个『指挥官』是我，或者说，我是『指挥官』。 我握着库洛姆先生的照片，那张和『指挥官』的合照，我让玻璃碎片穿透了照片上『指挥官』的身体，穿透了我收紧的手，鲜红的血流出来，穿过被玻璃刺破的胸膛，就像我亲手将『指挥官』开膛破肚一样，我亲手杀了『指挥官』，鲜血，疼痛，还有有此引发的欲望和快感。 『指挥官』变成了我，我想象着，拥抱库洛姆先生的是我，他呢喃着的是我的名字，他看着的是我。 于是我在虚假的爱情中释放，混合着肮脏的报复的快意，我将混合着我的鲜血和我的精液的手指放在照片中库洛姆先生的脸上，就好像把这混合的色彩涂到了他本人的脸上一样。
我获得了莫大的满足。 我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惩罚，并且我清楚地发现，我和库洛姆先生之间似乎有比先生这个称呼更加难以逾越的深渊。 那是『指挥官』，阴魂不散的『指挥官』，跨越遥远的时间，耀武扬威地攀附在库洛姆先生身上，向所有人宣誓他的主权。 我当然知道『指挥官』是谁，就像我知道我是『指挥官』第二个复制品，可我也只是一个复制品，真迹的珍贵就在于无可替代，就算我来自于『指挥官』，我拥有他的一切，甚至连灵魂都可能复制于他，但我仍旧不是『指挥官』。 在库洛姆先生看来，让他拥抱，让他为之颤抖，让人造夜莺为之婉转低吟的皇帝只有那一个，那唯一的一个『指挥官』。 如果在最初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这么说并不是在责怪库洛姆先生，我必须得强调无论如何我是永远不会怪罪于我所爱的库洛姆先生的。相反我爱着他，我视他为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神灵，我灵魂的归宿，我的欲望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