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队群像文】岁寒 （feat. 王曼昱/车晓曦/曹巍/徐瑛彬）(21)

视线所及均是日常能看到的东西，
这时候躺在地上之后，所有天上的东西，突然间就变成了视线里的东西。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如同泰勒斯仰望星空，却掉在了井里，被色雷斯的女仆所嘲笑，
可是那是星空啊——他一面脱去湿掉的袍子一面想——谁能忍住不去看呢？
大雪似乎是停了，因为一道皎洁的月光这时得以穿过体育馆的裂缝射进来
那个光带清亮透白，像玉一样直插进几米高的体育馆里，
然后犀利的插入地面，稳稳当当的。
围绕着周围忽然而降的神圣静谧，
那条光带所指的地方是一堆泛着荧光的白雪堆，
原本你永远不指望会在任何一个有现代设施的场馆里，看到一堆从室外直突猛进下来的雪堆的，
那半人多高的雪，按照任何常规状态下，都没法在一个体育馆里形成。
一个雪堆。
结果就是顺着房顶上的洞，

雪急头白脸的下了一整天在房顶上，有那么一小堆雪，就下到了体育馆里，乒乓球桌旁，高高摞起的运动垫子的边上。
像是神非得别出心裁的放置在那里一样。
非得是在黑龙江这里才看到过，也非得是在这个年久失修的房顶有洞的训练场上，也非得是这个暖气停掉断电的一天，也非得是在这里还困了四个倒霉蛋的见证人，
这就是一个奇迹……虽然并不是会被写到任何诗篇当中歌颂的那样。
王曼昱去了全世界这么多城市，都没见过的风景。
她掀开了盖着厚厚的好几层垫子，爬起身上
——“曼昱干嘛，冷呢……快回来……”她没有理会车晓曦在身后的召唤。
她像被蛊惑了一样，意兴阑珊的，想起了小时候，冬天，下雪的时候——
她脱了手套，
几乎是着迷一般的身出长长的手指，轻轻的抓住了那雪堆上的一撮，
雪碰到她手上的时候，有些瞬间化开了，更多还是顽固的在洁白而凝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