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昱/莎昱】对跖点 – 下篇(5)

他不该去看的，但是他忍不住，他忍不住。
他觉得胸口处好像堵着什么误吞的异物，
吐不出，
咽不下。
这个会场的空间突然变成了一个在蛮荒的大洋上漂浮的巨大海龟的背，
上面驮着另一个稍微小一圈的乌龟，
再上面是另一圈更小的乌龟，
再上面是更小的乌龟……
然后很多乌龟的身上，
放着这个颤颤巍巍珍珍贵贵的唯一的世界，
他在地球的这头儿，
她在那头，
他们两个看上去就是一步之遥，可惜永远走不到对方的身边。
对跖点的作弄。
***
“天哪，她现在这样啦……我都不知道啊，太好笑啦……”
“哈哈哈哈……”
孙颖莎笑起来的时候，
白白的整齐的像贝壳的牙齿闪着健康的光泽，
空气里的声纹脆爽的像互相碰撞的风铃。
孙颖莎身上似乎天生缺少负面性，理论上每个人都非得有点的，负面性这个东西，有些人是嫉妒，有些人是自卑，有些人是胆小……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是纯然带着所有那些好的要素产生的，要不是上帝偏心，就是上帝造她的时候，打了瞌睡，把好东西全都一股脑丢给了她。
天生无所畏惧的。
所以她看王曼昱跟她绘声绘色讲了两个人的共同队友是怎么在退役之后开了个火锅店，
又是怎么别出心裁的想在一个四川火锅店里卖水煮鱼，结果她在帮顾客抓鱼的时候掉到了鱼缸里的事情，
王曼昱讲的时候，那种她刚入场的时候看到的满脸阴霾和隐忍一扫而空，现在呈现出自然和松弛的样子，是她熟悉的那个王曼昱。
孙颖莎就微笑着，
心中品味着自己在王曼昱身上留下的独有的痕迹，
以及她在比樊振东更早的时光里，就独享的所有她的那些生命实存。
——樊振东，是你自己放弃的
——或者说，从最开始，你就没有机会
——她只有我，只有在我这里她才能这么自如的笑出来，毫无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