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遥远的血色(4)

他昏天黑地的哭着，他的哭喊声那么凄厉，响彻寂静的医院。不多时，大半个医院的医生、护士或者是病人纷纷来了，他们询问他为什么哭，他们安慰着他、劝解着他，他的眼泪是流干的，虚弱的脸上重叠着悲伤的阴影，却没有泪水了。他已经哭了一个下午，也许还要更久，他一直在流泪，脸上泪，心里流。
陈琳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便要飘走，可是就如盗梦空间中第二层梦境里她一直呆在叶宇飞身边一样，她像是黏在了楚晚宁身上似的，倒是不能离楚晚宁五步远了。
到了下班时间，她看着楚晚宁一步一步地走出医院，他几乎面无表情，看不出刚刚经历过的大悲大恸……
楚晚宁在家门口停下，忽然犹豫起来，似乎想急于进去，又似乎不敢进去。何琳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有他爱吃的清炖云腿。
终于，他像想通了一样，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唯恐不进门又会节外生枝。
“阿宁，你回来了！哎呀，眼眶怎么红了！你怎么哭了！”
“阿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这不等你呢吗！”
“好了，阿琳，你先去睡吧，我去洗个澡，吃完饭马上过去。”

“嗯，mua！”
“mua。”
看着何琳回到卧室，楚晚宁才放下东西走进浴室，他将水龙头拧到最大，不让何琳听到他的哭声。
哭够了，楚晚宁呆呆地坐在浴缸边，自言自语，“阿琳，他们帮不了你，我想我只能用那个法子让你当妈妈了。”
高祖爷爷曾说过，青丘狐族有一秘术，只要男子将其一魂注入部分真身之中，再把这部分真身置于女子腹中，每日以该男子的精血浇灌，持续七七四十九日，不可中断，不可少日，男子的真身气息便会扎根女子腹中，便能化成一个新生命。那我用狐尾帮你消除不能做母亲的遗憾，可好？
话音刚落，楚晚宁手心微动，拿起一把水果刀。
“阿宁！”
陈琳脸都被吓白了，她还以为楚晚宁想自杀，忙去夺过他手里的刀，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时才想起，事情早已经过去不知几世了，最终结果不可改变。她自嘲地笑笑。
楚晚宁握着刀猛然刺进心口，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涌，渐渐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何琳满头是汗从支离破碎的噩梦中猛然惊醒，梦中被绝望包围着的锥心般疼痛还如影随形，她抱着膝盖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在熟悉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