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二十一)(5)

还好，这里没有难以感知的威胁，天赋在踏入此地时便将其一览无余：该空间没有任何掩体，呈漏斗状，以圆心的阵柱为点，台阶一路环绕堆砌，组建出一座巨大的竞技场。阶梯上匍匐着许多旧时代的特征，从虫蛀的彩旗到帐篷，再到诸多穿着华贵衣衫、身披金银的骨骼等。许多干枯的尸骸横七竖八地倒塌在比武场的荒地上，骑士所用的铁枪、盾牌穿插在其间，还能从人骨里发现不少与野兽横接的肢体。此外，边界处还放置关押着魂兽玄铁囚笼，一些爆体而亡的兽骸到最后一刻还维持着咬住铁栏的姿态……不难想象尤图尔作为帝都时，人们在此享受杀戮的狂欢，高声尖叫的场面。
但与街道上的光景不同，角斗场内凡是身着华贵服饰的尸骸，均并未被安葬入土。遗迹的守护者刻意叫他们的尸骸暴露在外，随时间缓慢风化。
毋庸置疑，终结在此地的人们皆是这场角逐的失败者，无论承载了多少高昂的呼声，更替也只需一瞬。
现在，残留在此的骸骨、烂泥与灰烬，还有那些恶心的虫子被祝福的触肢蠕动熏陶，污物飞溅的场面自然是不言而喻。好在围剿在这个空间内的环节不多，否则，只要是人类，都无法忍受那种搅拌残骸的糜烂恶臭。

他没有犹豫，在早已落幕的角斗场内拉开猩红帷幕，魂力仍在不断消逝，可一旦释怀这点就无所恐惧，相比这种限制，洞穴里的种种皆是生死角逐，人性湮灭才更是惊喜。过去的光景再次浮现在白辰微的眼前，宴会只是回归自然法则的幌子。
这些石柱，也是地源带来的。白辰微留意了石柱的纹路，和流水花纹不同，攀附上一层藤蔓的图腾，他曾在某次‘偶遇’中看到过类似的花纹，令人怀念的痕迹。
不只染指那么简单。白辰微触碰石柱，思绪如感知一样在脑海里飞速掠动，意图抓住黑暗里某根看不见的丝线。整个城镇的陨落、鲜血祭坛的铸造、屠城之阵与亡魂的收集……这些都和地源的魂术体系有所联系，恐怕直到现在，水地两源也保持着某种合作。
为什么合作？第三根石柱轰隆倒下，感知的丝线直指第四根石柱所在的断桥。白辰微抽回手臂。卷入这座囚笼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止他们这些侵蚀者——他现在的处境和凝腥洞穴过于相像了……
白色丝线朝前方笔直地穿透墙壁，白辰微迅速左转，丝线再次出现，这一次白色丝线朝前笔直延伸，没有任何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