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二十三)(3)

“头、左手、右手、双脚……”上浮的魂雾犹如羸弱的萤火。
“以鲜血为祭……”
“永生者是秘钥。”散开的白发点缀着朱液，令苍老的面容有种悖论的美感。
一盏翠绿的铜灯，出现在老人的脚边。
陈琳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拧了拧灯座上的一个小小旋钮，幽然的光线从灯罩里散发出来，碧绿碧绿的荧光，看起来不像是火焰燃烧的光亮，仿佛是无数玉石碾碎后的发亮粉末，从灯罩里浮游而出。老人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黄金魂雾的浓度随着那盏碧绿色铜灯的亮起而增大了很多，本来已被利刃切割得鲜血淋漓的手脚瞬间重新愈合——然而，持续转动切割的刀刃，再一次将这些愈合的肌肉血管重新切开。
“这个灯，能产生黄金魂雾？”老人转过头，看着陈琳皱紧的眉头，轻声问道。
“不能。”陈琳低沉的嗓音回答道，“这个魂器的名字叫【聚魂玉】，它并不能直接产生黄金魂雾，但是它可以将周围很大范围内的黄金魂雾迅速吸纳聚拢，迅速提升使用者所在区域的黄金魂雾浓度。它既不属于攻击武器，也不属于防具，但是对于受伤状态，或者魂力消耗巨大的魂术师来说，算是一件挺有用的魂器。”

老人颔首，“谢谢。”
石碑前方有三条凹槽，此刻，源源不断的永生之血，正在顺着这三道凹槽，流向前方凹陷的那个十二神像围起来的中心转盘。
鲜血流经的区域，本来铅灰色的圆盘石面，在吸收了黏稠的血浆之后，变成猩红色墨盘般的色泽。血液逐渐填满一条又一条沟壑，三个彼此嵌套的圆盘开始转动起来，那些彼此断裂的沟渠经过转动后的角度，变成了一条顺畅的可以流动的道路——一股一股的鲜血，汇聚往圆盘中心那个被石塞塞住的圆孔。
在接触到鲜血的同时，那个石塞往下一沉，一个漆黑的孔洞出现在鲜血祭坛的中心，所有的血液开始汩汩地流进那个似乎深不见底的孔洞里去。
五根石柱接连亮起，两人握住门环的五指传来异动的回馈。
“你们快点进去吧。”最后，老人将紧握匕首双手置于胸前，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他的额头已经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十二座雕塑头顶的幽蓝色火光照耀之下，显出一种瘆人的异样。
“那您……”陈琳心里有些难过，她蹲下身来，两只手有点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袖，但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者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