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三十八)(6)

出事的地方是十三塔桥的第七引桥，这里也是真正和风源一分为二的地界。从这里向西，所有桥都由水源建造并且属于水源，而往东，就是风源的地界。当琅嬅他们随着西昌领主格桑梅朵抵达水源一方城头的时候，风源那方刚刚在断桥中央叫阵的人统统退回自家地域。
此刻天清气朗，视野极好，可以一目了然宽阔的长江上所有的石桥。因为大战完全在水源境内，因此包括此桥在内的西边七桥，有五座完全垮塌，剩下的两座只有一座可以勉强通行。然而风源那方距离最远的两座石桥也垮了，破碎的石块仿佛兽齿戳刺在河岸上。
不一会儿，风源一方再次传出动静，几个魂术师模样的人押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走上断掉的桥身，抵达裂隙的边缘。他们身上并未看见绳索，却被勒得动弹不得，似乎有透明的气流缠绕。然而让叶宇飞真正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两个被抓住的人。
陈叔和小周。叶宇飞从心底打颤。怎么会是他们？
“叶宇飞？”陈诺抓住了他的肩膀，“怎么了。”他的眼睛搜索着叶宇飞目光的方向，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身上，“你认识？”
“听着！西昌领主格桑梅朵.第本。”风源的人卝操卝着卝一口西南官话，用魂术放大了声音，以便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批探子，将我方的消息出卖给火源和地源，造成了难以估计的损失。他们中风源身份的人，已经在当地被处决，这两个都是水源人，且与卝共卝党卝有瓜葛，萨满教教主有令，将其送还给你们！”

叶宇飞身形掠动，却被陈诺扯住手腕，向后反折。“你疯啦，下去就会被射成筛子，看见了吗？”他指指东边另一座塔桥顶上矗立的细小身影——背对背站立的两名男子，一人举弓，一人持弩，箭锋全都对准桥头，“他们的三度王爵和使徒。现在天光明亮，正是他们发挥天赋的好时候。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还带来了其他人。你注意一下对面城头那个带兜帽的人，束缚囚犯的气流正是由他卝操卝纵卝，我想，待会动手的也会是他。”
“那怎么办？”叶宇飞呼吸急促。
“看着，你谁也救不了。”
宣话的又用北平官话重复了一遍，而几个人满手都是汗水。
长江上风声呼啸，掀起一浪浪水雾。风源的魂术师把两名囚徒又往前拖了拖，半个身体几乎探出桥面。“想救他们也可以，退出西昌，承认我方利益受到损害！”他一连吼了三遍，无人回应。
琅嬅被陈诺贴上爵印的手压制得无法动弹，只能注视一切发生。
透明的涟漪在空气中闪过，第一朵血花绽开。两个人的左臂被齐肩斩断，一旁的人立刻将断肢踢进河中。惨叫声回荡在河风之中，锥刺每一个在场者的耳膜。行刑继续，两人剩下的右臂，双腿依次被无形的风索绞断。他们剩下的躯干在地面像蠕虫一样扭动，鲜血慢慢积成水洼，向着河中倾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