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四十一)(3)

“我想，叶宇飞和她会有不少话要讲，让他们住你的房间。”
火焰轻轻飘舞在面前，柔软如同一方起皱的丝帘。“一个小把戏，来自西北火源的魂术师们。透过它，你可以去观察你心里想要知道的东西。”
一面火镜。琅嬅听说过火源的魂术师们透过它窥测未知的传闻，没想到这东西真实存在。“我能看到什么？”
“不知道，它只为你的心而显现。”衣服被拉开，带来一阵寒意。陈诺的手从后侧托住了她的胸口，手指紧压在心尖搏动的位置，“看着它，集中注意力。”
火的颜色变了，仿佛彩虹织缀其中，显出虹彩。它们先是破碎，而后逐渐拼接成片。眼前出现了一片荒野，黑色的人群在龟裂的红土地上走过，沿途不断有人倒毙。“这是什么？”
“火源的沙海，因为元素的失衡，熔岩已经占据这片土地的地下，所有的水都已干涸。”
画面在话语间改变，沙海化为丛林。然而，丛林的茂密之下，翠绿却化作腐黑，散发出异味。泥沼吞没土地，积蓄尸骨，畸形的野兽四处游荡，携带疾病。“这是地源？”
“你很聪明。”陈诺收紧双臂，琅嬅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贴合着自己，“地源已经被疾病困扰，水和空气均为有毒的矿物污染，接触的人不是发疯就是昏睡。”

寒意逐渐褪去，温暖缓慢地注满身体。很久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还是在蟹屿螺洲……
“集中精神，我们继续，告诉我你渴望的。”
我……眼前的画面再度改变。琅嬅看见有许多人穿着黑衣，云集在空旷的广场上，他们的颜色连成一片，覆盖了大半的城市。火把、刀剑、尖叫……而后一切都转变成红色，红的火，红的血，红的天……未来，阻止这样的未来……有个声音在轰鸣，高到刺痛耳膜。
陈诺……他的手指似乎穿透了肋间，紧紧地抓握着心脏，挤压它，按揉它。身体完全不受掌控，完美地配合他的动作。陈诺……
“你渴求着更深的……更近的……更柔软的……”
中国……
声音消失了，眼前黑暗下来，一片静谧中，孤独的书卷兀自页页翻过。是陈诺的那本抄本，怎么会在这里？琅嬅扭动身体，发现环抱她的手臂不知何时失去力度。于是，她挣开那束缚，朝着书册所在走去。
画面定格在了一页空白之地。
然而片刻后，红色的线条从纸张内渗出，如同鲜血的瘢痕在上面变换着形状。
一颗心？
滑落的金光吸引了注意。它从上方飞来，缓慢落下。星星，不，眼睛……就在琅嬅迟疑的时候，那抹金色如同匕首插进纸面上的红心。霎时，无数藤蔓如同血管般自心脏四周生长出来，织就一张细密的网络。人形？那这东西是……魂路？琅嬅伸出手去，却在最后一刻收回，因为她瞥见一滴翠绿的雨点落在那颗心上，接着，细细的幼芽从红心中生出，扩展，蔓延枝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