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补档）(6)

” “啊？”俩人皆是疑惑。 李医生在“唰唰”的打印声中抬起头，目光里秉持着医生的严谨，声音沉稳。 “和谐的生活有助于身心恢复，有些事情可以做，就是别太熬夜，别太吃劲，别太挑战自己，家属……主动点。”他抽出打印好的药物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还在品味的王俊凯，然后在王源耳朵爆红之前，咧嘴一笑，“辛苦了。” “哎，不是……”王俊凯想转头再问问，诊室的门却差点撞上自己的鼻子。他看向暗自咬着自己下唇却不知的男友，也不敢上手，就是低下头小声道，“他刚刚说什么意思？” 王源气鼓鼓地掉头就走，身后的呆子还在一个劲地凑上来。 “那，那不问他了，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受凉了啊……哎源儿……” 拿了药上了车，王源的脸色才好点。播放了自己最爱的歌单，被赶到副驾驶那位的伤残人士还在嘟囔。“又要回家了。” “剧组有什么让你魂牵梦绕的吗？
回家就没劲？” “不是。”王俊凯坐直了身体，“难得有相处的时间，想和你……约会。” 王源有一瞬的恍惚。 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其中纯情又浪漫的意味好像在他们俩身上并不适用还有点违和。他能感受出来从回来开始，王俊凯就一个劲儿地想把上次回国发生的不好的回忆统统藏起来，但是王源自己并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低头。 他很想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说，把其中的问题都解决了，但不可避免会把旧的痛苦再品味一遍，更何况自己妈妈这里，并未放弃说服儿子。以他们俩现在这个状况，可以称得上“内忧外患”了。 “还约会，你肉不肉麻……”王源启动了车子。“你是想明天热搜见吗？” “如果是别人看不见的约会呢？” 王源看向王俊凯，那人眼睛里装满了笑意。 “水族馆……？” 王源看着面前的建筑，脑袋里有辆火车轰轰轧过。昨晚发到自己邮箱的垃圾网站邮件的内容还清晰地搅和着。

——【成型的水族馆】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 王俊凯“嗯”了一声。“你不是采访里说，想去水族馆。” 王源想起来自己提到生日愿望时是有这么一出，“可是我已经……” 可是我已经和朋友去过了啊。 他看了看王俊凯冒汗的鼻尖，把半句未说完的话又吞回肚子里去。“全是人，你不怕被认出来吗？” “那就找一个别人不会认出来的方式。” 清凉的水波在身边盘旋时，王源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斑斓的，大大小小的鱼群，偶尔落单的几只也自得其乐般悠闲自在。耳朵里没有人声鼎沸，没有尖叫和沙哑。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王源看向外面，人影重重，闪光点点，和自己仿若两个世界。 这下的确不会被认出来了，连他自己穿着潜水服置身在这个巨大的环形展示厅里，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身旁的鱼群突然激动地朝一个方向游去，一股动力向下传来，王源看去，另一个穿着潜水服，拿着鱼食箱的人，缓缓从天而降。
一些细微的，晶莹的光点，就在眼前展开，美得不像话。水压倒是没有太多的不适感，但是另一个人有些笨拙的动作却让王源的眼睛有点酸酸的，心跳声擂得宛若轰鸣。 那个人不太熟练地抱着箱子，不知疲倦地在王源身边绕着圈地游着，身后的鱼群像是散落的彩带，一圈一圈，一波一波，在自己身边围绕。 王源见过无数的奇妙光景，却远不及此刻，游动着的万事万物穿指而过，在那么多人的瞩目下，那个在黑暗和遮蔽中才能肆意拥抱的人，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顶。 近乎感受不到的动作却让王源承受了巨大的力量，他看见潜水镜下那人的眼神，坚定干净，牵绕着如温柔的水波一般的情意。 他还看见那人抱着鱼食箱像是抱着宝盒，幼稚地腾出一只手来，在水的阻力下，缓缓地划了一个Y，宛若回到了那个多年前唱绿光的舞台，只是此刻没有一个人认出他们，孩子在为鱼群争食的屏障惊叹，大人在为孩子的笑脸鼓掌，偶有几个人觉得今天的饲养员一定是新来的，好些鱼都没有被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