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最】非典型搭讪(2)

对方来得不勤，一两周才出现一次，时间也不是固定在某个工作日，秦假仙多方打听，才帮最光阴问到了他的名字。 这位暗恋对象名叫绮罗生，性别为男，年龄不明，工作未知，爱好不祥，联系方式暂无，资料表上样样空白，最光阴却并不在乎。 因为绮罗生长得好看——好看，这就够了，足以支撑他每周来酒吧蹲点，只为了多看上对方两眼。 但这样的行为落在了秦假仙等一众知情者眼里，便成了畏缩不前。最光阴安于现状，百岫嶙峋却怂恿他找机会去搭话，抽走了他手里的真果粒，塞上一瓶刚开好的啤酒，对他说：“喝下壮胆。” 最光阴摇摇头：“我喝多了会醉。” 一字铸骨接替百岫嶙峋而上，把啤酒瓶拿回来，取了个容量不大的酒杯给他斟上：“试试这个。” 好几双眼睛盯着他看，最光阴的眼睛则盯着正在和酒吧老板谈笑的绮罗生看，片刻后下定决心，仰头把酒杯里的液体下肚。
一字铸骨问他：“感觉怎么样？” “还好。” 于是他又给对方倒了两杯，最光阴终于有些晕乎，目光里染上了点迷茫。 围观全程的说太岁按住最光阴的肩膀，给他指了指绮罗生的方向：“他要去洗手间了。” 秦假仙一声令下：“快上。” 最光阴便如被多人操纵的木偶，往他的暗恋对象那边走去。 然而回忆戛然而止，再往后的时他真的记不清了，只有一些无法衔接起来的断层片段，最光阴隐约记得自己被扶了一下，他攥着对方的衣角，头也未抬，张口就是一句斩钉截铁的“要微信”。 那人把微信号写在纸上手抄给他，最光阴收在手里，随手拉开边上空着的门进去，坐在盖上翻出手机一字一字对照输入。等他做完这件事，再抬头时是自然关上的厕所门，他将门打开，外头的人早就不在了。 往后的记忆截点就到了宿舍，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价值，最光阴沉着脸刷完了牙，放下漱口杯时有点不高兴。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找对人，就算找对了，在非清醒状态下输入的微信号或许也是错的，可是最光阴无从寻证，只能迁怒到怂恿自己喝酒的百岫嶙峋身上，顺便把其他几个人都一起判了连罪。 上大课时秦假仙挨着他坐，一边抄他的高数作业一边问：“你们聊得怎么样？” 最光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 “我加上的是微商。” “……”秦假仙的水笔在书页上划了一道，他语气复杂地问，“确定吗？” “那个人自己说的，”最光阴有点烦躁，眉头轻轻蹙起来，“反正我已经删了。” 最光阴酒场情场双双失意，新一周的社团聚会都不肯去，待在自习室里写不借给秦假仙抄的高数作业和不借给百岫嶙峋抄的化学笔记。 大概九点二十的时候他搁在桌角的手机无声亮起来，屏幕上显示说太岁给他拨了电话过来。最光阴拿着手机走到自习室门口按下接听，那边吵吵嚷嚷的，对面的手机被传到另一个人手里，秦假仙说：
“重大消息！” 最光阴道：“不感兴趣。” “——你的绮罗生今天来了。” 最光阴犹豫了一下，想转身进去收拾书本，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位置，问秦假仙道：“他来很久了吗？” 秦假仙用上新闻腔：“这是前线记者秦玉安的最新消息，即时播报。” 大概是对面说辞有趣，最光阴忍不住心情转好，开口道：“我马上过去。” 他赶过去的时候没和秦假仙他们打上照面，反而被拦在了酒吧门口，没有酒保怀疑他未成年，也没有人要额外收保护费，但是——但是绮罗生正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打电话。 往来的顾客进去又出来，酒吧的招牌投射下五光十色的霓光，这直径两米不到的地方拥挤又喧闹，将四面八方的嘈杂聚集起来，像是闹市区的小型缩影。 最光阴的目光却将其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有笑声、交谈声、各种颜色交织的灯光与形形色色的面容；另一部分只有绮罗生，晚风、微尘和空气都静止了，唯一得到许可弄出动静的只有最光阴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