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难驯(2)

北狗面露古怪，自语道：“怎么跑出去了一趟，好像突然瘦了很多……” 绮罗生把他的话听在耳中，忙自证身份，张了张嘴，唤出一声犬吠。 “好吧，果然是天霜。”北狗收了疑心将狐狸揣进怀里，一路抱着回了殊离山。 绮罗生被带回北狗房中之后，装模作样地在对方怀里乖顺趴了一会，将与主人重逢的家犬演得惟妙惟肖。 北狗给他喂了点水，又出房去拿吃的，他一出门，绮罗生就不装了，拖着尾巴跃上凳子，在上头卧得端正。 他的尾巴太大太蓬松，直直地向下垂着，绮罗生眯起眼睛卧了一会，忽然警觉地睁开眼，扭头看了眼底下的尾巴。 那条尾巴配合着晃了两晃，行动灵活，模样好看——但是它不会摇。 犬獒摇尾是天性，况且北狗似乎待天霜十分不错，他扮得再像，到时候不会摇尾巴，还是容易露馅。 绮罗生忧虑地叼着尾巴尖在房里走了两圈，停下来艰难地练习如何摇尾乞怜。
厨房之外的北狗此刻却在对饮岁道：“我觉得天霜找回来以后，对我亲近了很多。” 城主送给他一只颇有凶性的雪獒，虽体型还未长开，但脾性难驯，成日对着北狗非喊即叫，一点也不亲他，否则也不会趁机跑下山去了。 饮岁道：“可能是感激你救了它。” 北狗深以为然，端着一碗肉回房去找天霜。 他一进屋子，屋里的白狐就蹿了过来，北狗以为对方是饿了，忙将碗放下，谁知道绮罗生瞧也不瞧，叼着北狗的裤腿轻轻拽了两下，要人看向自己。 “怎么了？” 绮罗生甩了甩尾巴，抬至半空慢悠悠地摇了两三下，很快耗尽气力垂了下来。 北狗大惊失色。 绮罗生自然知晓自己摇得太过拙劣，但他实在是学不会，只好又蹭了蹭北狗的腿，试图用撒娇加以掩饰。 片刻之后北狗动了，把腿边的狐狸一把捞起来抱进怀里转身出门，去找还在厨房偷吃晚膳的饮岁。 北狗动作风风火火，把饮岁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气道：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他把碗碟往里推了推，轻咳一声：“我只是试试咸淡。” 北狗不在意他的低劣演技，只是兴奋地将绮罗生献宝似的亮出来，抓着他的前爪面朝饮岁：“你再摇一次。” 饮岁感到莫名，视线望向那条雪白绒松的狐尾，看见它晃了一下。 北狗宣布道：“它喜欢我！” 那条尾巴动过一下之后就再没了动静，饮岁的目光放在上头，总觉得有些古怪，他不像北狗那般好骗，眼里露出猜忌神色，和绮罗生对视。 绮罗生犹豫了一下，尾巴微微勾起，正打算再卷起来摇一次，但最终还是选择视而不见，歪着头扮无辜。 饮岁道：“怎么就停了？” 北狗道：“天霜。” 绮罗生摆摆尾巴配合，北狗心花怒放，再次强调：“它喜欢我。” 饮岁无言以对，半晌一针见血地指出：“天霜的尾巴是声音控制，你喊一声才动一下？” 北狗被他点醒，也回味过来，将绮罗生转过来正对自己，他皱起眉思索。
绮罗生忽然开始挣扎，把北狗吓了一跳，手没有抓稳，他正惊慌时那只狐狸主动跳了过来，跃进他的怀中，两爪扒在颈边。 绮罗生往对方怀里哼唧两声，缩着不动了。 北狗把他抱好，扭头朝饮岁怒目而视：“你吓到我的狗了！” 饮岁：“……” 北狗气冲冲走了，声控事件就此揭过。 时间城山灵水秀，绮罗生心安理得呆了下来，借此处的风水灵气养伤。 城主前段日子外出，一直不在山上，今日回城时身后跟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雪獒。 城主道：“回来的时候在林中看见了，怎么跑下山去了？” 北狗有些茫然：“这是什么？” “天霜。”城主瞥了他一眼，“不要告诉我你将它忘了。” 饮岁也有些茫然：“北狗半月前不是已经把天霜带回来了吗？” 他们这才意识到认错了，饮岁事后诸葛道：“难怪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天霜半个月不见北狗，虽然没在下面受什么苦，但到底比不上时间城，竟然惦记起他的好来，向他奔去围着转了三圈，将前腿搭在北狗腿上不住叫唤，后尾摇得欢快，一下又一下，险些把北狗晃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