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难驯(16)
北狗没有想到绮罗生还在原处,他僵滞一瞬,回身上前两步脱口而出道:“等一等!” 然而绮罗生并未待在原地,雪发青年眨眼间便从雪峰脚下化光离开,只有特意留下的一言穿透风雪递至北狗耳畔,那声音轻笑一道,对北狗道:“我会去殊离山找你。” 北狗听得怔然,半晌将手抬起来捂了一下耳朵。这是他与绮罗生的第三次分离,头一次对方走得突然,自己回过神没多久他就带着夜明珠去而复返;而收下夜明珠的当天,绮罗生第二次要走,他口气轻快,听得北狗对前路稍显茫然,以为二人大概就此要做两名过客;而这一回绮罗生交待得清清楚楚,连下一回再见都先做了约定,严格算来不是分离,只能说是暂别。 可单单这一次让北狗怅然了许久,他十分失落,心口被挖空一个洞,塞进去的情绪不再是通常意味的想念,更多的是舍不得。 他回殊离山之后,时不时就朝窗外望去,在想绮罗生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
华山常年覆雪,时间城内四时正常,如今正是暮春,桑榆增绿,月色在夜里添凉,北狗睡到一半翻身时有风拍面,才惊觉窗户被吹开了。 他拣了一件外袍随意披上,走下床榻去关窗,结果走近却瞧见案台沾了水,屋外淅淅沥沥,北狗才意识到外头正在落雨。 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谷雨堪至,春日终于快要走到末尾了。 北狗合上窗门,点上烛灯照明,正擦着案桌上的水渍,忽然闻见窗外一阵脆响,他还以为是雨势蓦然转大,却不想那脆响直接拍在窗几上头,把他吓了一跳。 纸糊的窗面上现出两朵梅花印,一前一后拍了两下,北狗一听那隐隐约约的呼哧声便猜到是谁来了,他忙把窗户拉开,窗台上的狐狸寻机一跃,轻巧地落在了屋内地上。 “绮罗生,你真的来了!” 北狗又惊又喜,却被抖了一身水,不过他浑不在意,继续道:“你来得好快!” 名剑大会结束时是仲春,如今不过一月,绮罗生便来殊离山找他了。
雪狐将毛发抖干之后变回人形,与北狗解释道:“我的衣服不避水,况且走夜路上山,还是这样方便些。” 绮罗生又道:“你已经睡下了?” “半夜醒了,刚才在擦桌子。” 北狗目光灼灼,看得后者轻咳一声,变出扇子遮在面前。 绮罗生这才有了继续说话的底气,他道:“我在玉阳江寻到了合适的地方,那里离殊离山不远,若是你有事,可来那边找我。” 北狗“哦”了一声:“是在江心吗?可是我水性不好。” “谁要你游过去了……”绮罗生摁了摁额头,半晌道,“罢了,换我来找你会更方便些。” 北狗眼巴巴道:“那你要经常来看我,时间城里太无聊了,我每天都在听饮岁和城主的唠叨,烦都烦死了。” 原本听到前半句话时,绮罗生眸光轻荡,正欲点头应下,但紧随而来的后半句却让他收起了方才的念头,无奈道:“既然是为了解闷,有天霜与小蜜桃还不够么?
” “这不一样,”北狗道,“我见到你会很开心。” 他又说:“况且它们虽然对我很重要,但你我才更像是好友。” “我们是好友么?” “当然!”北狗笃然道,“诗里说‘西窗下,风摇竹翠,疑是故人来’,这些日子我每天都看着窗外,不也是在等你出现吗?” 绮罗生跟着念了一道,品过之后含笑道:“那就多谢你记着我这位好友了。” 绮罗生要回玉阳江的当天,北狗在窗外栽下了几株竹子,他不拘小节惯了,忽然这样诗情画意起来,还让饮岁很是咋舌。 不过这点惊讶很快被收回肚中,他听北狗对即将动身的绮罗生道:“你每次来找我时,就用力摇一摇竹子,这样我就会知道你来了。” 饮岁颇为无语:“风摇竹翠可不是这个摇法,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读懂这句诗啊?” 北狗却十分有理:“绮罗生又不是每天都来,现在还好,要是他下次来的是什么是夏天怎么办?院子里没有风,那又怎么将竹子摇动?
华山常年覆雪,时间城内四时正常,如今正是暮春,桑榆增绿,月色在夜里添凉,北狗睡到一半翻身时有风拍面,才惊觉窗户被吹开了。 他拣了一件外袍随意披上,走下床榻去关窗,结果走近却瞧见案台沾了水,屋外淅淅沥沥,北狗才意识到外头正在落雨。 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谷雨堪至,春日终于快要走到末尾了。 北狗合上窗门,点上烛灯照明,正擦着案桌上的水渍,忽然闻见窗外一阵脆响,他还以为是雨势蓦然转大,却不想那脆响直接拍在窗几上头,把他吓了一跳。 纸糊的窗面上现出两朵梅花印,一前一后拍了两下,北狗一听那隐隐约约的呼哧声便猜到是谁来了,他忙把窗户拉开,窗台上的狐狸寻机一跃,轻巧地落在了屋内地上。 “绮罗生,你真的来了!” 北狗又惊又喜,却被抖了一身水,不过他浑不在意,继续道:“你来得好快!” 名剑大会结束时是仲春,如今不过一月,绮罗生便来殊离山找他了。
雪狐将毛发抖干之后变回人形,与北狗解释道:“我的衣服不避水,况且走夜路上山,还是这样方便些。” 绮罗生又道:“你已经睡下了?” “半夜醒了,刚才在擦桌子。” 北狗目光灼灼,看得后者轻咳一声,变出扇子遮在面前。 绮罗生这才有了继续说话的底气,他道:“我在玉阳江寻到了合适的地方,那里离殊离山不远,若是你有事,可来那边找我。” 北狗“哦”了一声:“是在江心吗?可是我水性不好。” “谁要你游过去了……”绮罗生摁了摁额头,半晌道,“罢了,换我来找你会更方便些。” 北狗眼巴巴道:“那你要经常来看我,时间城里太无聊了,我每天都在听饮岁和城主的唠叨,烦都烦死了。” 原本听到前半句话时,绮罗生眸光轻荡,正欲点头应下,但紧随而来的后半句却让他收起了方才的念头,无奈道:“既然是为了解闷,有天霜与小蜜桃还不够么?
” “这不一样,”北狗道,“我见到你会很开心。” 他又说:“况且它们虽然对我很重要,但你我才更像是好友。” “我们是好友么?” “当然!”北狗笃然道,“诗里说‘西窗下,风摇竹翠,疑是故人来’,这些日子我每天都看着窗外,不也是在等你出现吗?” 绮罗生跟着念了一道,品过之后含笑道:“那就多谢你记着我这位好友了。” 绮罗生要回玉阳江的当天,北狗在窗外栽下了几株竹子,他不拘小节惯了,忽然这样诗情画意起来,还让饮岁很是咋舌。 不过这点惊讶很快被收回肚中,他听北狗对即将动身的绮罗生道:“你每次来找我时,就用力摇一摇竹子,这样我就会知道你来了。” 饮岁颇为无语:“风摇竹翠可不是这个摇法,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读懂这句诗啊?” 北狗却十分有理:“绮罗生又不是每天都来,现在还好,要是他下次来的是什么是夏天怎么办?院子里没有风,那又怎么将竹子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