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乒】天方夜谭（9）(2)

” 许昕打个激灵，幡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停了脚步，挡住了后面的马龙。 “啊，不好意思啊。” 再抬头，已经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按照总部的惯例，打了胜仗以后会有一场庆功宴，规模大小视情况而定。 许昕马龙属于自带“王者归来”光环的老驾驶员，加之打的又是史上第一只极地怪兽，这场宴会势必阵仗不小。 也难怪后勤部门人手不足。 下午樊振东饿了，趁着张继科午休还没醒，悄悄溜去后厨找东西吃。不料，平日里热火朝天的厨房此时冷冷清清，角落里几口大锅咕嘟嘟地冒着白烟，全归一个人看管。 定睛一看，那不是指挥官马琳吗？ “这事儿你得问周雨。”马琳面无表情，使劲铲着锅底，“中午他扯着大嗓门嚷嚷缺人手，连炊事班的人都叫走了。眼瞅着晚上要开庆功宴，总不能叫大伙儿光喝酒不吃菜吧。” 樊振东挠挠头，问：“雨哥这么忙有啥事儿啊？
” “不知道。” “那我去瞅瞅他，看有啥能帮的没。” “给你个饼，去吧。” “哎，谢谢谢谢马琳老师。” 樊振东捧着热气腾腾的鸡蛋灌饼，欢欢喜喜地走了。后勤部门在破碎穹顶的最后面，他一路走一路吃，不料，快到后勤门口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氨水味儿扑面而来，连带着手里的饼都不香了。 他皱着眉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灌饼，掏出自己的身份卡，刷开了后勤大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吐出来。 是那只极地怪兽。确切地说，是被拆解成碎块的极地怪兽。这里堆满了巨大的氨水密封器，各种怪兽组织装在里面，写着分类编号。 战后采集样本，这是猎者总部每一个人都很熟悉的环节。但以前没有采集过这么多。 “小胖？” 樊振东回头一看，正是周雨。他戴着化学防护手套，明显是刚从隔离间出来。由于怪兽的血液——怪兽蓝具有很强的毒性和挥发性，所以人们处理它的方式，是在密闭空间里灌满二氧化碳，先降低酸性物质反应，再穿上特制的防护服，佩戴氧气装置进行作业。

“雨哥。”樊振东迎上前，指指周围的氨水密封器，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弄这么多样本回来干嘛？” “我哪儿知道啊，我是被邱贻可抓来的免费苦力。”周雨摘了手套，胡乱抹了抹头上的汗，“我问邱哥，邱哥只说上头有安排，具体啥事他也不告诉我。说真的，总部那群大爷今儿一整天都神秘兮兮的，上午开完会下午又开会，谁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啊。” 俩人不紧不慢地溜达，走过一个密封器的时候，透明的特种玻璃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有东西从里面撞上了玻璃壁。 “我靠！”樊振东吓了一跳，“这玩意儿怎么还是活的？” “怪兽死了，这部分组织还活着。”周雨拍了拍玻璃壁，“富氨环境可以保持它们的活性，上头要求的，害得我们忙了一天。” 樊振东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周雨，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所以总部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采集样本，对吧？
”他顿了一下，细细打量了密封器上的编号牌，继续道，“这是培养基，周雨，你们在培育怪兽的活体。” 最终，由于后勤实在周转不开，总部找了外包的宴会公司，布置当晚的庆功宴席。 七点整，宴会厅里响起了清脆的钟声。 作为庆功宴的主角，马龙他们四名驾驶员早早就被叫到后台，挨个整理仪容。 有些记者也找到了后台，直播摄像头犹如草原上敏锐精悍的掠食者，一旦发现猎物的踪迹，就穷追不舍地跟上去。 秦志戬挤在造型师中间，麻利地帮他们系好领带。人声嘈杂，闪光灯不停地亮，樊振东在这盛景里眯起眼睛，勉强露了个笑脸。 他总是想到下午那些培养基。总部自有总部的道理，他这样想着，却说服不了自己。 旁边的许昕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从开始就一句话没说，能躲的镜头全躲了。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应激障碍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如初。真正不对劲的是马龙，这位一贯温柔得体，出席活动永远风度翩翩的队长，此时也非常罕见地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