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年杏花微雨(12)

慕如笙的目光在牛肉丸格子里短暂停留了几秒，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晏栩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满。
蝉联二十多年北京城纨绔子弟榜首、荒唐事能绕六环跑三圈、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惦记着烧了学校，并且到了四年级果真在期末考试前烧了学校的晏二公子，有生之年头一次有了“臊得慌”的感觉。
他盯着汤里的夹子，暗自握紧了拳头，怎么他妈|的手这么欠呢。
慕如笙从旁抽了个新夹子，将衣袖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得像藕一样的小臂。晏栩注意到她的腕骨略微突起，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透着淡淡的青紫。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噩梦。
梦里这只漂亮的手，一粒一粒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指尖点水一般滑过他的胸口。她的手有点凉，指甲微长，划着他的皮肤痒痒的，还有点疼。
然后再顺着人鱼线向下，挑开了内|裤边沿。
她夹菜的动作很轻，先捞了个白菜鸡肉包放进纸杯里，拇指和食指摁着夹子，指甲剪得饱满平整。
原来她食指尖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晏栩想。

晏栩喉结一滚，眼前又浮现出一副不合时宜的画面。
……龟|头充|血挺立，又圆又亮，粉|嫩的缝隙里不断分泌|出黏|液，纤细的指尖钩起、伸直，绕着马眼摩挲，这颗黑色的小痣也被浸得发亮。
然后这只手全力抓着他的肩膀，但在剧烈的晃动中抓不紧，连带着这颗小黑痣在食指尖都颤抖起来。
她竭力忍耐着，骨节太过用力而泛白，无法疏解的欢愉积累成痛苦，小拇指颤巍巍地，忍耐到了极点，修长手指死死一抓，在他的肩膀上抓出几道猩红的血丝来，让那鲜亮的血抵着这颗痣流了下来。
慕如笙道：“请让一下，谢谢。”
晏栩横在狭窄过道中，炯炯地注视着慕如笙，只感觉心脏怦怦直跳，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浮现出各种念头。他动了动嘴唇，喉结上下一滑，好像说了句什么。
慕如笙的瞳孔幽深得似一潭死水：“请让一下，谢谢。”
晏栩后背早已湿透，衬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吃这阵冷气一吹，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慕如笙这样冷漠的注视中，晏栩犹自张了口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