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赤】初见(2)

“上杉大人，请。”
“嗯，多谢。”
伸手示意，却并未接杯。他倒是自饮了一杯，以茶温渐凉相劝。
“热茶烫舌，诚如先生所说，不急。”
手指敲击桌面，龙一的布置应当已经就位，还需等他发来信号确定周围并无“闲杂人等。”不仅是为了确保他独身前来的诚意，更是为了避免残忍联盟的耳目。竹龙众与联盟内其他门派残忍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互相关系微妙，自己也能察觉到胧三郎的戒备。今晚一叙，若有他人，难免会流露关于忠诚的蜚语，这并不利于东瀛武道的和平。话音不过刚落，背后就有信号的金色烟花炸开。对方的眼睛里滑过了了然，再劝，拗不过他却又不能喝，拿过杯子看了一眼，尽数倒在了地上。茶温不能成为理由，便拿茶色来说，言下之意让赤羽信之介拿出更多的诚意来。与智者说话，若是弯弯绕绕，必定会被带偏了方向，深知这一点，要求他开门见山。
开口便是一句“做交易”。两个组织之间的交易哪有那么好做？既是交易，必有一方卖，一方买，等价交换。西剑流势力如风中残烛，固然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些许余力，现在西剑流智脑和朱雀又到位了，但竹龙众立场与西剑流敌对，明面上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好的交易对象。此处又对他的胆识和自信有了新的认识，尽管他功体被锁，但用了巧劲震荡过来的杯子还是相当有气势，伸手一接，轻轻一抖，尽力化去，余劲划过身侧，带着发丝和披风一起飞扬。杯里的水晃了晃，没有洒出来一滴。不错，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交易的事可以适当谈一谈了。

但他的下一句话说得实在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竹龙众的存亡？哼！刚推过来的杯子又被加注了气力抛回去，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西剑流全员的性命换取竹龙众的存亡，岂不是要开战的意思？把本金全部押上，来与竹龙众做一场豪赌？却又听他的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又去倒了杯茶。他对于竹龙众现今形势的分析与自己的大体相同，困扰竹龙众多日的流寇自己也有所猜测，寻常流寇的战力和战略根本困不住我们，但现在能让自己分身乏术，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而这个人选……与盟友若即若离的关系在竹龙众加入后不久，自己就有所准备，这一步分化离间实在粗浅。他又说竹龙众会比西剑流更早覆灭，暗自皱眉，仅仅觉得是危言耸听罢了。想要用狠话来吓到对手，是谈判中常用的手段，但并不适用于心志坚定的自己。然而确实，残忍联盟依托于西剑流而存在，胧三郎对权力的执着必定会使他对只奉行侠义且势力尚足的竹龙众有所忌惮，毕竟比起那两家对西剑流的耿耿于怀，竹龙众算得上是“中立”。
赤羽信之介能从监牢中逃脱着实不易，如果真如他所说，是胧三郎有意放手，那么竹龙众的未来迫切需要重新考虑了。斩钉截铁说着话的赤羽信之介光芒耀眼，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就算是稍显弱势的散发也无碍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