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卓]时差七小时(2)

卓定站在他们后面，想了一会自己算是哪类接机人，又想了想要是自己抱着花来接高天亮，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要他买他是不会买玫瑰的，高天亮拿回去放哪都是个问题。倒是可能买个妙蛙花，让他更新换代下基地里的蒜头王八。 又有一群人从里头走出来，他眯起眼睛，一眼看见了高天亮。这人脖颈上挂着U型枕，头发乱蓬蓬的，拖着箱子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提着几个袋子，东张西望地在接机的人群里找他。 卓定朝他挥挥手，看着他拨过人群朝自己走来。 “唉你怎么站这么远，我一开始都没看见你！——袋子帮我拎下呗，胳膊顶不住啦。” 卓定接过袋子，刚想问他要不要行李箱也给他拖着，高天亮却把箱子往旁边一放，伸出双臂抱了下他。 他拍了拍高天亮的背，憋了半天没想出什么适合气氛的话，只得老老实实地直述事实：“小天又瘦了。” “是啊，想你想的，为伊消得人憔悴懂不。
”高天亮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拖着箱子在前头走，坐实了刚才卖惨要他帮忙拎东西纯粹是又一个兲の手段，“速度赶路，趁地铁人少。” 等地铁的时候高天亮从双肩包里掏出两个口罩，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卓定戴上，又递给他充电宝和充电线：“说你笨比你还真不负厚望，不给手机充好电就出门？” 他抿着嘴笑习惯性接受男朋友的念叨和照顾，跟着高天亮站到地铁车厢的角落里，趁高天亮抬头确认站名的时候迅速亲了下他的脸颊，又装作无事发生地刷手机无视高天亮长达三十秒的死亡凝视。 四十分钟过后他们站在了FPX基地门口，高天亮掏出钥匙开了门，里头静悄悄黑黢黢没人回来——FPX其他人显然是堵在了晚高峰的申城高速上。卓定犹豫着是脱掉鞋子还是问问高天亮有没有鞋套，主人倒没客人那么讲究，关了门把东西往玄关一放，握着他的手腕把人推到门板上就亲，舌头顶开齿关，肆意舔舐啃咬。

暌违良久的第一个吻用力而不讲道理，卓定拽着高天亮的发尾，模糊地想起QQ上高天亮那句“想你”跨越了七个时区，大概比一连串小幽灵表情、蜻蜓点水一个拥抱和闷热车厢里的三十秒程度更深。 在卓定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时高天亮才放过他，但也不过几个呼吸的间隔，就又咬上了他的唇瓣。他们紧贴着的下半身传递着相似的热烫，好在高天亮尚存了一份清醒，只是拽下他俩的裤子草草撸了几下，让他们都得个解脱。 高天亮转身找餐巾纸，顺口调侃卓定是不是这一个月都没自己解决过。卓定懒得搭他的茬，帮着他把箱子袋子搬回宿舍。 “这件外套放哪里？”他抬头问高天亮，却看见这人抓着件T恤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不用多说一个字卓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亲了，再亲嘴肿了——唔” ——好像是反作用啊。 终于高天亮放过了他那两片已经有些红肿了的唇瓣，和他并肩仰躺在床上，抓过他的手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捏他的指节。
卓定有千百句话想问高天亮，欧洲的比赛场馆有没有免费的杯装咖啡和糖条，欧服骂人是用英语还是德语还是什么火星文，你这一个月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上周六晚上直播送了五百二十个虎粮的是不是你小号。 但高天亮的床铺松软，他手心也被捂得温暖，卓定就懒得再张口问什么，只是侧过身看着高天亮，看见他隔着一层镜片的黑色眼睛里都是软化了的情绪，像是坚硬砂糖转出来的蓬松甜软的棉花糖。 想想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的时刻，就这么面对面躺着，也没有下一步的亲昵动作，放在往日高天亮早就说，k皇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上你了啊。 这样也挺好的，好像时间都被拉长了一样。卓定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快睡着了的时候，模模糊糊听见高天亮慢悠悠地在他耳边讲： “我刚才看你帮我理衣服的时候就在想，以后等我们同居了，估计就是这样。” 他想自己大概是笑了，闭着的眼睛和嘴角都带了弧度，挪了挪身体靠高天亮更近，是惯常不善言辞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