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24)

在每个人都拥有自己一席之地的这里，没有自卑与排挤，没有歇斯底里的勾心斗角与蛮不讲理的压迫。正因为居无定所，生活的不安定加之对命运的不可知，才造就了他们对生活的珍惜与追求。这里在某个层面上来说，是真正的理想乡。
“老鼠你也没有回去的地方吗？”
老鼠怔住了。他望着莲华那双温和而洞明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其实答案是很清晰的不是吗。
“……没有。”
莲华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过问，继续埋头洗衣服。老鼠有些怅然地移开了视线。
他是否在羡慕他们？经过长时间的颠沛流离，也算能找到一个栖身之地。尽管他们随时可以独自离开，继续上路，可他们还是选择跟同类一起留了下来，等待有人陪伴的旅途。曾经的他会觉得这是一种软弱，无法独自生存下去的软弱。但他们只是选择了某种归属感。他们虽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但选择留下来本身就是理由。
“不过啊，老鼠，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无家可归的人哦。”在啪啪的抽打衣服的声音中，莲华如是说。老鼠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说？”
“你的眼神，就像是有某个地方要去。你说你无处可去，那么应该是漫无目的才对，为什么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呢？”女子微笑着。“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回去，那么一定是有某个人想见吧。”
白发少年的样子陡然浮现眼前。老鼠震惊地看着她。
“看，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能看出来吧。”莲华笑了起来，“其实流浪者我见的够多了。乍一看他们的神情和气质都很相似，都像是被风沙磨洗过了，对世事漠不关心，对万物都缺乏兴趣和信心。但看仔细一点，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十分孤独、彷徨的眼神，知道没人在等他们回家，没有家可以回去……但你的眼神不一样，你跟那些真正无家可归的人不一样。你的眼神还蕴含着希望，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你有某种他们没有的信心。”
信心……吗。
『必将再会，紫苑。』
那个时候，他确实给他留下了这样的话。
留下那句话并不是有意为之，也不是一句随随便便的谎言。只是在那时，他看不下去少年满溢的泪水。他觉得心疼又好笑。好笑的是难道他在紫苑眼里，是那样能断然抛下一切、一去不复返的人吗。心疼的是，不管他终究会不会回来，此刻他确实要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重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