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动物在哪里】【thesewt】忍冬(16)

“……明明是你在躲着我，不是吗？”
这话让忒修斯一下子愣住，纽特极其罕见地向他追问：
“所以忒修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来自兄弟的疑问让忒修斯指尖麻木，他以为按照以往他们相处的情况和纽特对自己的态度，就算自己不闻不问，他也不会太当回事。谁知道他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心上，忒修斯一时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我……我并没有……”
“坦白说，我就是为此而来的。”纽特心一横，“如果你告诉我实情，我就原谅你。”
原本以为不可能的念头突然成真，打了忒修斯一个措手不及。这让他吞下吐露了一半的谎言，觉得从未如此口干舌燥。
——我知道你爱他，忒修斯，不是那种亲人之间的爱。我一直看着你们，一目了然。
“……我害怕。”
“什么？”
“我害怕见你，害怕见到受伤的你，我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你。”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混乱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兄长，“太多人死了，我的战友、同僚、还有莉塔——在经历了这些死亡之后，我并没有因此而习惯，反而变得更恐惧了。”

他幽深的海蓝色眼睛几近破碎地盯着自己，纽特顿觉难以呼吸。他没想到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你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些日夜我是怎么过来的，阿尔忒弥斯，那真是非常、非常难熬。一想到你以身涉险，捕捉黑巫师也好，寻觅那持有危险力量的男孩也好，在野外和无法预测的动物们打交道也好……想到你做这些都避免不了受伤，我就煎熬得要命。但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纽特看着忒修斯像是喝下了吐真剂一般，满怀扭曲和痛苦地对自己倾诉，兄长那长达几年无处可去的苦楚和思念洪水般压迫过来。
“莉塔走后，我不禁更加害怕。我一直都对自己的怯懦感到生气——我不敢见你，是因为我怕我一见你，就忍不住让你留下来。”忒修斯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他看起来像是想要阻止自己说的话，但又办不到。“我想让你不要离开我，可你做不到这点，对不对？”
纽特发誓，这真是他见过的最笨拙、最矛盾的人了。在多年的对抗与妥协之后，忒修斯终于懂得不能以爱之名束缚所爱之人的自由和幸福，代价则是彻底压抑自己的欲望。他比任何人都乐于见到纽特坐在一个稳妥又能随时被自己照看的岗位上，可他永远不愿让这位热爱自由的弟弟被磨平棱角，做他自己无法热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