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自由之鸟(4)

雪莉坐到了窗户边，双手像花儿一样翻开托着脸颊望着茫茫大海，汽笛声响起，船起航了，随着船的前进，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迎面而来，上午十点的阳光正好，照耀着碧蓝色大海，天空也纯净地没有一丝云，远远望去，水和天几乎融为一体。
她转过头看了看三位室友，步美有些晕船，躺在小床上捂着额头，十分难受的样子，宿舍长园子给她拿了一颗药以后，继续坐回去织她的毛衣，小兰则坐在一旁安静地读着《圣经》。
甲板上有小男孩在奔跑，笑声朗朗，她羡慕地望去。
自己也好想那么自由地在甲板上散步啊。可是修女们都说：“那种地方是男人才去的，他们都说粗话，十分难听，可爱的女士怎么可以随便去呢。”
不过，雪莉已经去过了。
在前来这片大陆的时候，在一个午夜，她趁着同寝室好友们都睡着的时候，悄悄下了床出了舱，独自一个人光着脚走到了甲板上，当时吹着凉爽的晚风，一轮美丽的月亮挂在夜空，还有璀璨地像钻石一样的星星。当时除了掌舵的水手以外，其他人都睡了，掌舵的水手身边又是机械轰鸣，他听不见，准确地说，也许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听见雪莉深夜在甲板上的低吟浅唱，那首歌是这样的：

“There is a place I call my own，
Where I can stand by the sea.
And look beyond the things I've known……”
（我在这里呼唤着我自己，当我站在海边，望着这浩瀚的世界……）①
在平时，这首歌也是修女不允许她们唱的，呼吁自由？这可真是太不合规矩了，她们的音乐课只能唱赞美诗，只能学剪裁缝纫，只能学习艺术和诗歌。
所以她只能偷偷去翻男牧师的医书，偷看否认上帝存在的世界地图，甚至偷偷研究起了机械——因为这些都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学习的知识。
可是她的大脑在渴望着更多的知识，赞美诗和箴言已经无法抚慰那颗求知的心。也幸亏她其他功课好，在做出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时，修女并不会过多责罚。
在这个世界，女性只能做一个优雅的洋娃娃，然后被挑选。
雪莉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叹什么气啊？”园子放下了针织活，坐到了她对面，“心情不好？没关系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怎么会因为你害我们一起禁足就讨厌你，我们害你禁足的时候，你也没有讨厌过我们啊。”